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乾妹妹 >


  “我以為……好奇怪喔。”她眨眼眨了好半天後,突然一骨碌地笑出聲音來。

  “我沒想到你們三個人的父親會不同,這種感覺好象聽到嫦娥在月球上生了一堆兒女一樣的奇怪。”

  “你的比喻還真奇特,不過你笑起來真的像個小天使……”

  沙家駒深邃的瞳孔專注地盯著她,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臉頰快著火了,才咬著唇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知道我傻傻的,而且過分單純,但是……能不能請你停止戲弄我,我開不起玩笑的。”

  他那雙性感的眼睛再盯著她看上一秒鐘,她會連自己老家的地址都忘光光。

  “我是認真的。”他的手指催眠似地滑過她的五官……

  “答應我吧,小處女。”

  “答應……什麼?”許佩藍的心跳不規則地怦怦亂跳。

  沙家駒的大掌捧起她的臉,拇指摸著她的肌膚,而後發出一聲滿意的低喃:

  “美極了,你就是我要的。”

  “我們認識不深。”她完全不敢用力呼吸,鼻間卻依然充斥著他的古龍水氣息。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確定了。”他唇邊勾起一個笑……那種洋溢著溫柔的笑容,可以奪走全世界女人的呼吸。

  “確定了什麼?”許佩藍吶吶地問。二十三歲的她,真的要陷入戀愛了嗎?她不自覺地捏住裙擺。

  “你,就是我要的模特兒。”

  沙家駒多情的聲音才響起,許佩藍就用力地踩住了他的腳骨。

  “你……謀殺啊!”

  ***

  “白癡。”許佩藍低著頭洗著杯子時,仍不忘責備自己前天的“妄想症”。

  她怎麼會以為沙家駒是要跟她告白!

  丟臉死了!許佩藍使勁地在一堆泡沬中洗著玻璃杯,直到手中的水杯出現一種可怕的嗄吱聲。

  “杯子已經洗掉一層皮了,可以了。”身兼老闆的倪大維,正搓著手上的雞皮疙瘩。

  玻璃的乾淨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每次聽到手指與乾淨玻璃杯摩擦時所響起的尖銳細聲,他就想抓狂。

  “喔。”許佩藍應了一聲,啵地拔掉水槽的蓋子,看著白色的泡泡被水管吞噬。

  “小藍子。”倪大維叫著她在店裡的外號。“今天店裡的冷氣不夠冷嗎?”

  許佩藍眨了眨眼,很盡責地伸手在冷氣孔上晃了晃。“沒有啊,滿冷的。”

  “那就好,我差點以為你是因為天氣熱所以才火氣大的。”

  小藍子平日是沒什麼脾氣,不過一到大熱天,就完全不懂得“耐心”兩個字怎麼寫;她甚至會嫌他的絡腮胡礙了她的眼。

  倪大維接過她手上的杯子,在吧臺上擺整齊。

  “我沒事,只是覺得自己很白癡。”許佩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全喝完。

  “又為了那群學生?”小藍子在這裡打工一年多了,他知道她一直不太能適應這段實習教學的日子。

  見她不搭聲,倪大維自顧自地講了下去:“你下回就擺一副臭臉,不然就衣服穿多一點,你只要一覺得熱,脾氣就會立刻從受虐的小尼姑變成掌權握勢的武則天。我的建議不錯吧?”

  “大維哥,我是不是不太會看別人的眼色,又或者常常會錯別人的意?”

  “不會吧?!你是本店最細心、溫柔、美麗、大方、善解人意的店花了。”倪大維嬉皮笑臉的拉拉她的兩條長辮子。

  “說你不解風情倒是真的。你在這工作一年多,客人都愛死你了,可是你這朵花卻偏偏對誰都無情。”

  “是嗎?”她自言自語道。還是不清楚為什麼她那天會因為一雙閃亮的眼眸而亂了心神。

  竹鈴輕脆的聲音宣告了客人的到來。

  “歡迎光……”她禮貌地微笑抬頭,卻在看見來人時僵住了所有的笑意。“臨!”

  最後一個字說得鏗鏘有聲。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沙家駒。

  冤家路窄!

  看到許佩藍的反射動作,倪大維決定走出櫃檯認識一下新朋友,“隨便”和老朋友打聲招呼。

  “老孫,帶朋友來啊?你這個朋友好眼熟,我在哪見過?”狗屁一堆!他只覺得老孫旁邊這個眼睛亂放電的長髮男人可以列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標準典範。

  “他是攝影師沙家駒。聽過吧?”老孫炫耀著。

  “喔……”倪大維的尾音拉得很長。“就是那個和很多美女模特兒拍拖的攝影師嘛!”

  沙家駒的目光從她的背影移到這個一臉不友善的大鬍子身上。

  “敢問閣下就是老孫口中那個熱情待客的倪大維?”

  “那個倪大維今天休假。”這小子幹麼一進門就緊盯小藍子?他們家小藍子比衛生紙還純潔,禁不得這種有“水”字邊的“浪”子摧殘。

  倪大維雙手扠在腰上,結實的肌肉在T恤下賁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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