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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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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蘭君找到一個還算隱密的山洞,準備今晚就夜宿在這裡。 喜鵲悄悄地挨了過來,拉住他的袖子,小聲地問道:「巫咸國那麼可怕,你會在那裡待很久嗎?」 獨孤蘭君沒說話,扯回衣袖,逕自在山洞裡披好了斗篷,躺了下來。 喜鵲沒等他招呼,自顧自地躺到了他身邊。反正,她不管怎麼睡,每回醒來都會滾到師父身邊,乾脆直接睡他身邊,省得還要滾。 她在他身邊躺好,側著身子面對他,眼巴巴地等他回答她的問題。 「先看看我娘的情況如何吧。」他看著山洞上方,啞聲說道。 「你爹娘是什麼樣的人?」她抱著他的手臂問道。 「我爹就是祭師。」 「什麼!就是那個殺……」最多人的那個祭師。 喜鵲努力吞下話,再度後悔起自己的多嘴。瞧瞧師父此時不但抿著唇,還皺著眉,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她只好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要安慰人的話,可她想了半天,最多也只能囁嚅兩聲說道:「那個那個……你爹是你爹,你又不是他,你不會殺那麼多人的。」 「你以為這些年來羅豔登基為鳳皇之後東羅羅國的災難、北荻國的入侵都是因為什麼?那全都是夏侯昌的復仇手段。而夏侯昌之所以走到這一步,也是因為我當年的一念之差。」他漠然地說道。 「才不是!」喜鵲立刻扯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搖晃著。「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就不會那樣做了,不是嗎?」 「也許。但事情終究是發生了。」他閉上眼,不願再提。 若非悔恨不已,他怎會放逐自己到海牢,因為那裡苦難最甚,而他是最該受苦之人。 「你那時一定很喜歡很喜歡羅盈,對不對?」喜鵲問道。 「那時候的我,只有她。」他說。 喜鵲望著他像是白玉雕出來的側臉,她驀地一陣心酸。 「現在你有我了。」喜鵲將臉頰貼著他的手臂,聲音軟軟地說道。 獨孤蘭君心頭一震,原本平躺的他慢慢地側身面對著她,黑幽幽眼神緊盯著她。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師父啊,我這徒弟很好用喔,種田扛物都沒問題。」她眯著眼笑得傻呼呼的。 原來,她的意思是這樣。獨孤蘭君看著她軟嫩的雙頰,有種想傾身咬她一口的衝動。她的臉、她的唇,她的一切看起來都柔軟得不可思議。 「師……父……」喜鵲眼巴巴看著他逼近,感覺雙唇開始發癢。 她屏住氣息,咬住雙唇,眼睛瞪得圓滾滾的。 「睡覺。」獨孤蘭君驀地用手遮住她那雙清朗的陣子。 「好。」喜鵲點頭,閉著眼一手捂著仍然狂跳不已的心臟,教訓似地說道:「師父啊,你長得這麼美,以後不要隨便離別人的臉那麼近。不然,以後什麼閒雜人等都喜歡上你,追著你跑,你會很麻煩的。」 獨孤蘭君側過身,不去看她一張一合的紅唇。 「睡。」他命令道。 「師父。」 「又有什麼事?」他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像她爹。 「沒事,只是想叫一下你。」喜鵲的手鑽入他的手掌間,與他十指交握。 獨孤蘭君的胸口一窒,不自覺地又抬眼看向她。 果然,她才躺平之後沒多久,呼吸才平穩,便雙唇微張,一臉放鬆地睡了。 這傻丫頭,怎麼總這麼無憂無慮,無憂無慮到連身邊的人也要隨之放鬆了。「唔。」她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咕噥,然後側身鬆開了他的手。 獨孤蘭君立刻反手緊握住她手,然後將她的身子納入懷裡,臉頰輕貼著她的頭頂。 他不該碰她,不該帶她回巫咸國的,因為他此次回巫咸國其實有著為了他娘而不惜一死的決心。可他一看到她的病弱模樣,一看到她那麼想跟著他的決心,他怎麼有法子拋下她一走了之? 他畢竟是人,而人是自私的,他只是想擁有一些溫暖啊。 走開! 獨孤蘭君感覺有股力量在他丹田之處盤桓著,他的四肢漸漸被一層冰冷團團圍住。他的眼皮如鉛般沉重,重到他甚至沒有法子醒來。 他想移動內息和體內的魂體對戰,可他的內息如今能支撐的力量卻很薄弱。那團冰冷驀地襲上他的胸口,凍住他心輪、鎖住他的喉輪,忽而直沖而上他的頂輪。 獨孤蘭君驀地睜開眼。 那眼色凜寒如雪,如利刃上之銳光,沒有一絲人的情緒。 他一回頭,正巧與山洞入口處一頭吸嗅到人味而前來覓食的山狼相對。 獨孤蘭君倏地起身,身子一個躍出,在山狼飛撲上前時,他驀地擒住山狼的咽喉。 哢啦一聲,山狼的脖子一歪,連吭都沒吭便死了。一抹灰魂從山狼身上被攝入他的背胛之間。 獨孤蘭君的唇一揚,眼眸閃過一抹讓人膽寒的笑意。 他單手將山狼往山壁上一甩,山狼的屍體咚地落下。 獨孤蘭君黑眸裡閃著冷光,瞪著躺在地上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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