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魅郎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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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倒抽一口氣,眼睛頓時睜得奇大無比。 「兩年前,如今的『鳳皇』羅豔叛亂之前,曾找我一同謀反,我在她腦中看到一個名叫『夏侯昌』男人身影,我知道那是支持她反叛的背後力量。還來不及防備,羅豔便已出手弑君,我只來得及把梅非凡送出宮。」 他在她的倒抽氣中,繼續說出他以靈力占卜預知的事實。 「之後,我算出那個『夏侯昌』正是北荻二王爺之子。也就是說,北荻二王爺的孩子逃過了滅門,正在想盡方法報復。這就是如今北荻國和東羅羅國戰爭、死人無數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我的一念之差。」 言畢,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你看得到我們腦中在想什麼喔?」喜鵲用力抱著頭,很怕他發現她腦中那些腹誹他的念頭。 「我不用看你的腦,也知道你在想什麼。」他瞥她一眼,嘴角不屑地一抿。「喔。」喜鵲傻傻地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呢?你後來到哪裡了?」 她沒忘記初識他時,他在奴隸拍賣市場上不似人形的模樣。 獨孤蘭君一愣,完全沒想到她竟又問回他的身上。 「我進了海牢。」因為那裡最苦,該死的人最多,也最適合折磨他。 「海牢裡頭真的人吃人嗎?」她害怕地問道。 「你真的想聽嗎?」 「不用了,謝謝。」喜鵲很快地看了他一眼後,小聲地說:「不過,你如果願意改成白天說的話,那時我就不介意聽。」 「你要對我說的話就只有這些?」他瞪著她,想逼她表現出對於他害死無數人命的厭惡之情。 喜鵲看著他,回想著她剛才聽到的一切。 那些國仇家恨弄得她皺眉搔腮,小臉皺得像一顆包子似的。他神色如此寒峻地瞪著她,應該是很希望她對此事有所回應吧。 「那個……你不是不喜歡說話嗎?剛才幹麼一下子說那麼多話,我現在腦子快爆炸了。」喜鵲哀怨地瞪他一眼,還揉了兩下額頭。「不說了啊。」 獨孤蘭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卻仍然沒從她臉上發現他原本以為會有的恐懼或厭惡神色後,他別開眼,冷冷地說道:「你現在知道我身上背負了多少條人命吧。最好是現在就離開,免得這些冤魂來找我這罪人索命時,牽連到你。」 「你既自稱罪人,代表你已知錯了。」她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獨孤蘭君感到有股暖意隨之竄入他的皮膚底下,讓他身子又是一陣微熱。他飯了下眉,快手揮開了她,低吼出聲道:「所以,我既已知錯,那些人就活該白死?我就可以逍遙過日子?」 喜鵲啞口無言,只氣自己書讀得不多,說不出話來開導他。可她知道他心裡其實是內疚的,否則不會對著她說出這麼一篇長長的話啊。 她嚴肅地看著他,絞盡腦汁之後冒出了一句:「那個……你說了那麼多話,要不要喝點水?」 獨孤蘭君看著她一臉討好的笑容,突然間什麼氣也沒了。 罷了,她一個傻丫頭能懂得什麼?他不過是白費唇舌罷了。 他驀地轉身往前走,渾然不覺自己放慢了步伐,直到某人小跑步跟上他身邊,一隻小手默默地抓上他的衣服為止。 兩人離開郭家村之後,依舊是維持著白天睡覺、夜裡朝著巫山前進的方式。此時,前往巫山的道路兩旁,佈滿了濃蔭參天的大樹,月影朦朦時,看來便是鬼影幢幢。膽子原就小的喜鵲,於是更加寸步不離獨孤蘭君身邊。 有時,樹林裡除了他們走動的腳步聲之外-安靜得連一絲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這時的喜鵲就會頭皮發麻,卯起來跟獨孤蘭君說話。 「什麼!你在三歲時就能看見神鬼,所以才被列為神官人選?」她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這是與生倶來的能力,有何厲害。」他說。 這幾日獨孤蘭君因為不堪她一路叨念,最後只得同意每日回答她一些疑問。 「但你昨天說過派遣到各國的神官需要通過十種試煉,才能合格。你說你每日練功時間是別人兩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神官啊。所以,你還是很厲害啊。」 「努力就能做到的事,算什麼厲害。」他瞄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喜鵲眨著眼,頓時有種被人瞧扁的感覺。他是在諷刺她學趕屍招式時,三番兩次手腳打結的笨拙嗎?但她後來還是學會了啊,而且「定屍」那招還學得特別好! 「我還是覺得很厲害,因為我不管再努力,還是會出狀況啊。」她一聳肩,無所謂地傻笑地說道。 「我指的是一般人。」 什麼意思?喜鵲皺眉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半晌之後,才有點意會過來——他的意思是她不是一般笨嗎? 「啊,我本來就挺笨的。」喜鵲自言自語地說道。 獨孤蘭君挑了下眉,還沒來得及對她的宣言做出任何反應,就聽見她又開口問道:「你才十二歲就被送到東羅羅國當神官,家人不會捨不得嗎?」 「我爹缺銀兩,東羅羅送上的銀兩讓他沒法子拒絕。就算我那時只有十歲,他一樣會送走我。」 「什麼!缺銀兩!」喜鵲扯住他的衣袖,脫口說道:「你們的法術練到可以支使鬼神、預測吉凶,結果竟然缺銀兩。這事很奇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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