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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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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全是官員們明天即將上呈彈劾你的奏摺——說你出入用度皆勝國君,表面樸實、忠膽愛國,私下卻是收賄連年。」夏侯昌淡淡地說。 「夏侯昌——欺人太甚!」沈素全身顫抖著,因為知道那些確實全是他的罪狀。「我立刻就去稟告聖上,說你試圖要二皇子立下戰功,一舉拉下當今太子,還要我在朝中為你周旋。」 「那你周旋了嗎?」夏侯昌傾身向前,冷笑地勾起雙唇。 沈素臉色唰地一白,整個人驀地後退了一步。 他確實是周旋了。而且就憑夏侯昌讓這些官員寫奏章彈劾他的手段,鐵定也能讓那些人反咬他一口。 「沈大人,你且坐下,我們有事好商量。世上哪有什麼不能解決之事呢?」夏侯昌笑著讓人送上無數酒菜,姿態一派輕鬆地說道:「你生活奢華一事,不也是因為國事操煩之餘,總得放鬆一下嗎?不如由我來替你向這些官員解說一番,讓他們收回奏摺吧。至於你那小女兒一事,只要不送入太子府裡,也不會落得欺君之罪了。瞧,一切不是很簡單嗎?」 沈素站在大廳中央,瞪著眼前的男人,感覺他的半生榮華,他原本預計的美夢——小女兒當上太子妃,生下子嗣之後,他就會想法子控制孫子的一切,成為將來天下掌權之人…… 可所有的一切,都讓夏侯昌給壞了事! 「可惡!」沈素大吼一聲,朝著夏侯昌直沖而去。 夏侯昌動也不動,沈素還沒沖到他面前,就已經被沖出來的護衛押到了一旁。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主人,二夫人割腕自殺了。」鐘管事氣喘吁吁地說道。 夏侯昌冷冷扯了下嘴角,看向沈素。「你這女兒自殺的時間也挑得太好了一些。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是人!我要去看我女兒!」沈素轉身就要往外跑。 「請沈大人坐下好好享用晚膳。」夏侯昌命令一下,四名黑衣護衛便現身圍住了沈素四邊。 「你敢囚禁當朝宰相!」沈素怒吼出聲,拼命掙扎,卻還是讓護衛們架回了座位上。 「你該被囚禁的地方,絕對不是我這裡。」夏侯昌看沈素身子一顫,他唇邊笑意更甚了。「你先在這裡待著吧。因為我還有最後一個人要讓你見。」 還有人要見?沈素頭皮發麻,額上冒出了冷汗,往昔所造之惡業一股腦兒地全湧上他的腦海裡,嚇得他全身顫抖不已。 這個夏侯昌不是人,他是鬼。 幸好,治鬼有治鬼的方法。現在就等著看芸娘待會兒夠不夠爭氣了!沈素握緊拳頭,故作鎮定地舉起酒杯,以掩住忍不住顫抖的雙唇…… 待到夏侯昌走到沈芸娘的住所之後,發現東方荷已經早他一步抵達了,正站在門外指揮著人員。 「怎麼了?」夏侯昌皺眉問道,沒有絲毫進門的意願。 「她手上割了好深一條傷口,我請上官大夫替她止血,但血一直流個不停。」東方荷晈了下唇,扯了他的衣袖。「大夫說凶多吉少,她哭著說要見你最後一面。」 「我與她沒有那麼多夫妻情誼。」夏侯昌面無表情地說。 東方荷撫了下他的臉龐,輕聲說道:「去看看她好嗎?」 「我會進去,但不為看她,而是為了審她為何挑選這種時刻自殺。」夏侯昌說完,大步走進屋內。 東方荷一個箭步沖上前,從他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臉龐貼著他的後背說道:「對她友善一點。」 夏侯昌拉開她的手,皺眉說道:「你這女人就只懂得對別人好。」 「我對你最好。」東方荷在他掌間印下一吻,推著他往屋內去。「快去吧。」 夏侯昌進了屋內,直接走向內室。 才撩起門簾,室內一股血腥的味道便直撲而來,平素服侍沈芸娘的丫鬟正趴在主子身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銀髮童臉的上官大夫則站在一旁,雙手一攤,一臉無能為力的模樣。「最多再挨半個時辰吧。」 「全都下去。」夏侯昌說。 沈芸娘半睜的眼,聽到這聲音,睜大了一些。「夫君……」 「螻蟻尚有求生本能,你連它們都不如。」夏侯昌走到她面前,冷冷地說道。 「夫君……」沈芸娘身子一動,整個人從床榻上摔了下來,血因此流得更多,臉色也更加地青白。 夏侯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睨著她。 「請夫君扶我回榻上,讓我死得有顏面一些。」沈芸娘氣若遊絲地說道。 夏侯昌冷唇一抿,正想拒絕,繼而想起東方荷方才的交代,於是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抱起她走向榻邊。 此時,沈芸娘始終攢在懷裡的右手,突然抓起發簪朝夏侯昌臉上刺去。 夏侯昌反手一抓揮開了發簪,但發簪還是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血口。 夏侯昌一回手,將她甩出了半空。 沈芸娘重重落了地,嘴裡嘔出一口鮮血,全身不停地在地上抖動著。 「主人?」守在門外的護衛聽見聲響,立刻喚了一聲。 「沒事。」夏侯昌淡然說道,冷眸瞪向沈芸娘,冷笑地說道:「原來這才是你尋死的真正目的。不愧是沈素的女兒,連死都要算計。」 「我若是不這麼做……我娘和我舅舅一家會死……」她氣若遊絲地說道。 「所以你就答應了你爹用自殺來接近我?他以為你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做什麼!」夏候昌冷笑地說道。 沈芸娘笑了,那笑讓夏侯昌頭皮驀地發麻了。 「那發簪有毒。」夏侯昌嗄聲說道,握緊了拳頭。 沈芸娘點頭,閉上了眼。 「我的仇家還少了嗎?我日日服著解毒丸。」他冷眼瞪著躺在地上的她,薄唇愈抿愈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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