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言午午 > 男神,綽號叫混蛋 | 上頁 下頁


  姜淩波抽抽塞住的鼻子,“別提了,遇著蘇崇禮就沒好事!我和他丁點關係都沒有,你別聽媒體胡扯!”

  “我看他也挺好的,要不就在一起試試唄,”周意滿很真誠地建議,“反正吃虧的也不是你。”

  “要試也不能跟他試,那就是一祖宗,還是沒斷奶的,你得跟在他屁股後面伺候著才行!”姜淩波捏捏幹啞的嗓子,態度很堅決,“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來,再添上他,日子就沒法過了。”

  “那你也不能總一個人吧?”電話那邊靜了靜,周意滿才再度開口,她問得有點小心,也很猶豫,“因為你說想相親,我就給你留意了一下,有幾個人我覺得還挺合適的,都是些知根知底的朋友,你要是有時間,就約約看吧?”

  姜淩波從盒底抽出感冒熱飲劑,用牙撕著包裝袋。聽到周意滿的話,她愣了愣,但隨即就把裡面的藥粉全倒進嘴裡嚼著,話說得含糊不清,“行吧,估計蘇崇禮轉發微博這事我還有得忙,等忙完再說。”

  周意滿還想說什麼,但身邊響起喧鬧聲。

  姜淩波就笑了,“在陪你兒子玩呢?”

  周意滿的兒子叫李昂,剛剛過完三歲生日。說起他,周意滿也頭痛,“和他九斤哥哥在玩拼圖。九斤拼錯了幾回,他就想把人攆走。”她歎氣,“也不知道這霸道性子哪兒來的。”

  姜淩波聽到“九斤”就有點不想接話,握著話筒的手不自覺攥緊了。

  九斤是孫嘉樹姊姊孫嘉卉的兒子,孫嘉樹的親外甥。

  當年孫嘉樹剛當了舅舅,樂得不行,在九斤的百日宴裡喝得醉醺醺,蹲在搖籃邊直直盯著孩子,看他吐泡泡。

  她在旁邊覺得丟臉,翻著白眼去拉他,他卻用力把她也拽得蹲下去。

  她朝著他後腦杓就是一巴掌,“幹麼?”

  “你覺不覺得九斤和我長得很像?”

  “外甥肖舅唄。唉,這倒黴孩子像誰不好,偏像你。”

  他忽然就把她箍進懷裡,用他特有輕而慵懶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說:“女兒也像爸爸,你給我生個女兒吧。”

  想到那些往事,姜淩波頭痛得厲害,連喘出的氣都燙人。

  明明我們那麼好,你都把我抱在懷裡,叫我給你生女兒了!那三年前,在我鼓足勇氣跟你告白以後,你到底為什麼要不辭而別、離我而去呢?

  她喉嚨發澀,隨口嗯啊幾句掛了電話,撐著地站起來,可一沒留神把藥盒摔翻了。

  藥盒倒扣著掉在地上,裡面的藥灑了滿地。姜淩波煩躁地彎腰撿起藥盒,剛要撿藥,就看見盒底的硬紙板上寫滿了字,那些字和圖案平時都被藥蓋著,她竟從來沒看到。

  字是用藍色圓珠筆寫的,連色都沒怎麼掉,是孫嘉樹那漂亮的小楷字。

  他整齊的畫了格子,把她常吃的藥和注意事項都記在上頭,姜淩波一眼就看到她剛吃掉的感冒熱飲劑,孫嘉樹特意在那個格子裡用黑三角標著——

  要用熱水衝開喝。

  PS.大花你要乖乖聽話,不准再幹嚼熱飲劑哦。

  下面還畫了個掛著笑臉的小太陽。

  姜淩波半闔著眼睛站著,良久後,她把盒子丟進垃圾桶,轉身回到臥室,人倒進被子裡。

  顛三倒四作了整宿的夢,姜淩波睡醒就知道自己發燒了,腳踩在竹地板上跟飄似的,牙齦腫到發脹,看東西時帶重影,眼睛裡全是生理淚。

  她渾身發寒,櫃子裡掛的卻還是些夏天的短袖。姜淩波沒精力再去翻箱倒櫃找衣服,乾脆把揉成球、塞在櫃子角落的那件舊帽T拎出來,胡亂套上。

  帽T是孫嘉樹的,她穿起來松垮垮,下擺快到膝蓋,袖子把手都蓋在裡面。

  當年她就覺得穿這種衣服超帥,硬從孫嘉樹身上扒下好多件。那喊著“快脫”還順便摸把腰的架勢,簡直是個欺侮秀氣書生的女土匪,朝氣蓬勃。哪像現在,她面無血色,還頂著兩個黑眼圈,帽子勉強遮住亂成鳥窩的頭,出門走路還一晃一晃,渾身都散發著幽幽黑氣,站在馬路邊,愣是沒輛計程車敢停下來拉她。

  就在姜淩波覺得眼前發黑的時候,一輛車慢慢停在她跟前。

  下車的人西裝革履的,人站得筆直,語氣也很溫和,“小姐你不舒服嗎?要去哪兒?我送你。”

  姜淩波眯著模糊的眼,看看車,確定車比自己值錢後,她晃著鑽進車後座,“麻煩去中央醫院。”

  聲音嘶啞難聽,嗓子跟磨過沙礫似的,偏偏車裡還開著空調,吹得她連骨頭縫裡都發痛。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副駕駛座上的人就伸手把空調關了。

  姜淩波看到了他的手,是屬於男人的手中最好看的那種,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但她心裡卻忽地發慌,和昨晚被親時的感覺很像,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發強烈,又想不明白。

  到了醫院門口,她道了謝下車,經過車邊時,她不自禁地朝微降的車窗裡瞟了眼。

  裡面的男人仰面靠在椅座裡,一頂黑色帽子罩在臉上,只露出光潔白皙的下巴。

  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她忍不住想。

  掛號看病時,姜淩波耳朵裡嗡嗡作響,眼神先是渙散,後來發直,回答都慢了半拍。

  老醫生看得直皺眉,“小姑娘,你這樣不行啊,就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情人能來陪著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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