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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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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看陌生人似的,絮兒警戒的瞪著他。 她怎麼覺得這個畫面好像──似曾相識? 絮兒太過震驚了,許久才從腦中莫名出現的一團混亂畫面中回過神來。 「對……對不住,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捧著胸口倉皇道歉。 方才那一刻,面對他的靠近與接觸,她竟有種恐懼的感覺,好像……她曾經很怕他似的。 但她為什麼要怕他?小時候他或許強勢霸道、喜歡欺負人,她不喜歡他,卻還不致於怕啊! 她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驚悸間,瞥見他憤怒的臉孔,她不安得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不敢迎視他。 「別再那麼做了。走吧!」他的下巴朝前頭點了下。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地壓抑著怒氣。 絮兒奮力想移動腳步,但不知怎麼的,雙腿卻像是被定住似的,再也無法移動一步。她的呼吸開始覺得困難,原本平靜有如死水的心起了波瀾,腦中浮現的盡是上官甫的臉孔。 突然間,絮兒發現自己錯了。 她以為她可以辦得到,大方成全他,讓自己退到最不起眼的地方。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竟是那樣深愛著他……她無法懷著對另一個男人的愛,若無其事地嫁給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她可以做到大方成全,但勉強自己去愛另一個男人──她辦不到! 陰鷙瞪著身旁若有所思、臉上閃過各種複雜情緒的人兒,上官淵僅存的些許耐性已經快到達極限。 「絮兒,你怎麼了?」上官淵強裝的笑容變得僵硬。 「淵二哥,對不起,我……我不能……我不能嫁給你,跟你過一輩子……」她環抱著自己,渾身不聽使喚的顫抖。 「你說什麼?你想反悔?」他的眼一眯,目光驀然尖銳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答應的,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他、忘記自己對他的感情,但我辦不到……」絮兒開始細細啜泣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半晌,上官淵終於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冷笑。 突然間,她的纖腕被人一把狠狠拽起來,隨即迎上一張陰冷的臉。 「不過你搞錯了一點,我上官淵不是能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股溫熱氣息噴上她的額際,竟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淵二哥……」 「告訴你,這世界上沒有我上官淵得不到的東西,尤其是上官甫的女人。」 這一刻,絮兒總算懂了──他娶她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為了報復上官甫! 他從小就如此,總是不擇一切手段、奪取屬於上官甫的東西,只為了贏過他,證明自己比他強。 他愛的是把人跺在腳底下的勝利! 「你錯了,我不屬於上官甫。」絮兒的胸口一窒。 「他愛著你。」上官淵咬牙切齒道。 「不,他愛的是孫芷蘭。」絮兒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哈哈哈……看來,連你也被他給騙了!」上官淵仰頭狂放大笑。他譏諷地掃她一眼。「他或許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他其實還是愛著你,即使他這麼費盡心思的想掩飾,卻騙不過我的眼睛。」 絮兒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她不敢相信上官淵所說的一切會是真的,那種震撼與驚駭,就像世界瞬間在她眼前徹底顛覆了。 「為什麼……」她不懂。 若上官甫真的如他所說的愛著她,那為何他會娶孫芷蘭? 「他是為了保護某個人。」上官淵倨傲的冷哼。 「保護誰?」絮兒怔然問道。 他陰沉的目光朝她筆直射來。「你!」 「我?」她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掐住,甚至還不覺得疼就已經喘不過氣來。 「沒錯,驚訝吧?」上官淵陰惻惻地勾著嘴笑著。「打從你八歲時發生那件事後,他就開始疏遠你,跟你保持距離,別人弄不懂他的意圖,但我懂,這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我八歲時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記得? 「你忘了?」上官淵懷疑的挑挑眉。「你怎麼可能會忘?那種事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忘了?」 「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她茫然搖頭。 「瞧,這『紀念品』還在呢?」他邪佞的笑著,突然伸手挑開她額上的發,露出那個月牙形的傷痕。 不知怎麼的,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感覺到他逼近時的壓迫感,她額上的傷疤竟隱隱扯痛起來。 「別……別靠近……」她不安地退後幾步,潛意識裡十分懼怕他。 「別靠近你?」他遽然仰頭狂放大笑。「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我想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上官淵沉著臉逼近她。 「我們還沒有拜堂,我也不打算跟你拜堂。」她改變主意了,她怎能跟一個自己打從心裡懼怕的人成親? 她拿下沉甸甸的鳳冠,起身準備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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