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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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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待銀兒向來不薄,她怎麼能做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結果最後卻反倒送了一條小命。 若她懂得不能與虎謀皮的道理,現在也不會落得橫屍荒野的下場。 「小姐,咱們快走吧,這街上耳目眾多,萬一被人給認出來就糟了!」錦繡緊張得不住四下張望。 但挽香卻踩著失魂落魄的腳步往前走,無論錦繡怎麼喊、怎麼勸,她就是聽不進耳裡。 一路走過議論紛紛的大街,挽香的腳步竟不知不覺走到雲遙飛的宅邸。 看著往日風光熱絡的宏偉大門,如今被貼上了官府的封條,顯得格外蕭條與冷清。 看著看著,她的眼淚不由得滾出了眼眶。 「小姐,您可千萬別哭啊,否則給人瞧見了,不就知道您跟雲公子關係匪淺,說不定硬給安上一個同夥的罪名。」 「連你也怕被連累是不是?」挽香冷著臉瞪住錦繡。 過去逢迎巴結他的人不知凡幾,但現在,洛陽城裡人人都亟欲跟雲遙飛劃清界線,就怕跟他扯上一丁點關係。 「小姐,錦繡不是怕被連累,而是眼下得沉住氣,可千萬不能亂了陣腳,要不怎麼幫雲公子脫困?」 一聽到這番話,挽香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錦繡,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法子?」 錦繡聽了不禁回以一抹苦笑。「小姐,錦繡沒小姐有見識,更沒小姐聰明,怎麼會有什麼好法子?只是現下還不宜莽撞行事,一切都得從長計議才行啊!」 錦繡的話她並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牽扯上雲遙飛,她整個心思就全亂了,平時的冷靜沉著全跑得一點也不剩。 洩氣的長歎口氣,眼淚眼看著又要湧出來。 「有了!」突然間,錦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大喊一聲。 「我以前在鄉下有個鄰居,現在正在衙門裡當差,要不我去請托他,讓咱們半夜偷偷去見雲公子一面。」 一聽,挽香又激動了起來,急忙抓著錦繡問:「成嗎?」 「我們從小一塊長大,還差點私訂終身,我想──應該成吧?!」錦繡紅著臉小小聲道。 看著錦繡,挽香強忍許久的眼淚終於潰堤了。 「太好了!」 「你們動作要快些,長話短說,可別害我丟差還掉腦袋,知道嗎?」 「阿善哥,我們知道。」 夜半的衙門,三個身影悄悄地從後門閃進地牢裡。 「阿善,謝謝你!」挽香感激的道謝。 「甭客氣,錦繡跟我自小青梅竹馬,就算冒著丟差的風險也得幫她這個忙。」 被挽香這番慎重其事的致謝,反倒教全善不好意思起來。 「你們快進去吧,記住,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因為等會兒就得換班了。」 「好的!」挽香立刻轉頭喚錦繡。「錦繡,咱們快走吧!」 步下大牢階梯,陰暗窒悶的地牢裡點著把火炬,好半晌,她才適應了陰暗的光線,瞧見冰冷鐵牢後獨坐一角的孤冷身影。 一看到那個形貌狼狽、憔悴的身影,挽香的喉嚨哽住了。久久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昔日挺拔瀟灑的模樣不見了,黑髮淩亂披散,俊美臉孔、身上可見之處皆是一條條滲血的鞭痕,唯一不變的是他眼中的抑鬱更深了。 「遙飛!」挽香奔過去激動地喚道。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雲遙飛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當他看到監牢外那個滿心牽掛的人兒,就真實的站在眼前時,他震懾得彈跳而起,大步奔到鐵欄邊。 「挽香,你怎麼來了?」隔著欄杆,他一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錦繡有個同鄉在這裡當差,是他讓我們偷偷溜進來的。」挽香心痛地望著他身上橫陳交錯的鞭痕。「他們怎能把你打成這樣?」 她顫抖地伸出手,撫著他胸口上一條條還滲著血絲的鞭痕,眼淚已經不聽使喚的一顆顆往下墜落。 天知道這些鞭子一下又一下打在他身上,會有多麼疼?! 「別哭。」大手溫柔地拭去她的眼淚。 但他越擦,挽香的眼淚就掉得越多,一顆顆無聲地沒入她的衣襟裡、落在他的皮膚上。 望著眼前的淚人兒,雲遙飛的心全揪成了一團。 真正教他疼的不是皮肉上的傷,而是她滾燙得炙人的淚。 「別擔心我,這一點皮肉傷,不礙事。」 他竭力咽下哽在喉頭的硬塊,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關心的反倒是她的處境。 「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陸總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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