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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明明已將她整得死去活來、不成人形了,偏偏承受痛苦的人卻是他。

  他以為自己的恨能借由折磨她得到抒解,然而他不明白,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子、黯淡無神的雙眸,他竟渾身該死的不對勁!

  那股隱隱約約的痛楚來自心窩口,每次在見到她脆弱、憔悴的模樣時,總會毫無預兆的突然發作起來。

  不!他該感到得意與快慰的,而不該是不舍與心疼,不該是!

  「該死的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他一臉暴怒的抓起她的雙臂,失控的怒吼道,卻驚覺掌下的身子削瘦得幾乎只剩骨頭。

  他冷情山莊是沒飯可吃嗎?怎麼才幾十天她就瘦得這個樣子?

  他管念褘雖然是刻意折磨她,但可從沒想過要把她活活餓死。

  「我沒有……」唐韶芷深恐觸怒了他,驚慌的忙不迭搖頭否認道。

  「沒有?你以為裝出一副病西施可憐樣,我就會放過你嗎?你休想!」他胸中有氣的吼道,卻不知氣的是她抑或是自己。

  眼陰鷙的一眯,他的目光掃過她略顯清瘦,卻依然玲瓏有致的身子,一股突如其來的欲望遽然沖刷過他的四肢百骸。

  即使懷著一身足以將他滅頂的強烈恨意,他依然還是渴望她——一個仇人之女的嬌柔身子。

  他一把扯住她細瘦的手臂,毫不憐惜地將她摜上床榻,而後壯碩的身子也緊跟著壓上她。

  「不要!」她舉起手抵在他結實的胸口,奮力推拒著。

  「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專屬奴隸!無論何時何地,你都得滿足我的需要,包括床上。」他邪佞的提醒她。

  「我好累,今晚求你不要。」她苦苦哀求道。

  「你恐怕忘了!一個奴隸哪能有說不的權利。」無情的吐出一句。

  無視於她的抗拒,他俯首一把噙住她的唇瓣,溫熱的大掌也隨之……

  始終分站兩端的人,刹那間全然忘卻了所有的仇恨與嫌隙,只是忘情的沉醉在魚水交融的歡愉中,直到兩人雙雙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該起來幹活了!」

  一早,他冰冷的聲音再度準確的自她恍惚的意識中響起。

  「我病了……」她悠悠張開渾沌的雙眸,無力的吐出一句。

  「病?我才是你的主人,我曾幾何時允許你病的?」他鐵青著臉,蠻橫的吼道。

  「對不起……我馬上……起來……」她蒼白著臉,困難的自床榻上爬起。

  「你以為只要裝病、做做樣子就可以博取同情嗎?你未免太低估我的鐵石心腸了!」

  他陰鷙的緊眯著眼,冷冷的吐出一句。

  「我從沒……沒這麼想……」她虛弱站在床榻邊,閉起眼等待一陣幾乎將她擊倒的暈眩過去。

  「請你……先出去好嗎?我要換衣裳……」等了好半晌,見他沒有回避的意思,她終於囁嚅開口道。

  「你以為我會對一個病奄奄、骨瘦如柴的女人有興趣嗎?」他扯著唇,無情的嘲諷道。

  「是啊!」直至此時,她憔悴的臉龐終於浮現一絲酸楚。

  除了無盡的恨、以及她是唐的女兒外,他又怎會看得到那個飽受淩辱的她?!

  她不再遮掩,只是顫著手迅速將衣裳套上身,而後,跟在他身後一一的記下他吩咐的工作。

  強忍著身子的不適與暈眩,她幾近麻木的做完一項項活兒,然而幾度抬頭,除了眼前一片眩目的白,她幾乎沒有任何知覺。

  然而憑著一股意志,她硬是強撐著越來越滾燙的身體,不肯喊聲累。

  雖然極力佯裝不在意,但始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管念褘的臉色,卻隨著她益形蒼白的臉蛋而下沉。

  「若是撐不住,你可以求我!我可不希望這麼簡單就讓唐的女兒病死。」他硬起心腸,故作不在意的說道。

  「這是我唐家欠你的,就算死……我也不會有怨言!」她困難的自乾燥、死白的唇中擠出一句。

  她的倔強令他憤怒,她的虛弱與憔悴卻也同樣令他的心頭刺痛難受。

  「隨便你!」他厲斥自己的心軟,轉身就想往外走去。

  豈料,才一轉身,就聽聞身後傳來一聲砰然倒地的巨響。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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