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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娶了個門不當、戶不對,高攀了他卻不懂得謙卑的女人,要不是他大發慈悲給她機會,別說少奶奶,她連替他提鞋都不配!

  反覆深呼吸,沐裔嵐試圖平息怒氣合上眼,但婦來的疲憊與徹底被撩起的怒氣,卻讓他遲遲無法入睡,這床睡起來就是該死的不對勁!

  枕頭太硬、床鋪太軟、棉被太重……一切的一切都不對,連華麗錦帳都教他看不順眼,徹夜輾轉難眠。

  窗外強風陣陣呼嘯,刮動了樹梢、撼動了門扉,也擾亂了他的心緒。

  丫鬟送來的炭爐烘暖整個房間,但仍有些許寒意透入被底,教人不禁想像夜半的低溫是如何滲入肌骨,那纖弱身子如何瑟縮在寒風夜露中……

  「該死!」

  沐裔嵐終於忍受不住,遽然彈坐起身。

  目光射至門外,他粗魯掃開溫暖的錦被,高大身軀跳下床,火速沖到門邊開啟門扉——

  四邊籠罩著幾乎令人窒息的冷冽寒意,連月兒都躲得不見蹤影,只有一盞微弱燭火忽閃忽滅,想必是丫鬟春香偷偷為她點上的。

  可笑!就那麼一點火光,怎麼可能驅走透骨的寒意?沐裔嵐見狀不禁恥笑。

  微弱燭光下,一抹纖弱身影在寒風中搖搖欲墜,像是以倔強不認輸的傲氣支撐著不肯倒下,只要有點惻隱之心,都會為那可憐的人兒心疼不舍。

  但他沒有惻隱之心,他只是怕她死在沐家府院裡。或許,她肚子裡已經孕有他的孩子,而他絕不容許自己的骨肉有分毫差池,如此而已。

  沐裔嵐幾個大步上前抱起她,轉身回房踢開門,輕鬆地將她甩上床。

  「別以為你贏了,用這種方法就可以讓我屈服!」他壓上她抖得不像樣的身子,咬牙切齒咆哮道。

  「不、不必……你、你可憐……」孫蘭娘連話都說不完整,目光卻憤恨如炬狠瞪著他。

  這個女人,狼狽至此,竟還固執倔強得不肯認輸?!

  瞧她,貝齒不停打顫、原本紅潤的臉更只剩下一片青白,發上、衣裳全被夜露滲得濕透,模樣看起來是那麼楚楚可憐,但面對他逼視的火眸卻絲毫不閃不躲,仿佛與他針鋒對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要是她只是張牙舞爪的小貓小狗,他一定毫不猶豫將她扔出窗外,但偏偏她是他在爹娘牌位前親口承諾,要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妻子。

  承諾?天,他糊塗了不成?竟把這些不由衷的謊話當真了。

  從頭到尾,他只是想利用她,來進一步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每海面對她純淨澄澈的眼眸,他那難得的良知竟在這一刻全冒了出來。

  怒氣與憐惜,孰輕孰重,擾得他心底亂上加亂。

  「放,放開我……」孫蘭娘張開顫巍巍的唇,憤怒卻吃力的擠出話來。

  他低頭望向身下掙扎不休的人兒,突然發現掌下的玉膚竟凍得他手心發痛。

  她渾身冷得活像根冰棍!

  沐裔嵐沒來由的心口一窒,大手斷然將她的衫裙一扯,露出裡頭的粉色肚兜。

  「住、手……住手!」孫蘭娘難堪僵著小臉,手腳掙扎不休。

  他怎麼能這樣?

  冷酷的將她丟在門外受凍,又莫名其妙將她強抱回房,現在還想若無其事索取她的身子引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受辱的悲忿令孫蘭娘用力咬住唇,她極力想讓僵硬的身子恢復知覺,屈辱的熱淚終於滾滾落下。

  她抗拒的軟弱小手對他絲毫不構成阻礙,沐裔嵐霸道地繼續剝除她的內衫、肚兜、褻褲,連腳上的繡鞋都不放過。

  一下子,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刺蝟武裝盡除,只剩下毫無遮掩的雪白身子,那仿佛童女的純真生澀,卻又極度曼妙玲瓏的成熟女體,一下就撩起他血液裡的渴望。

  他想要她!

  以往每趟遠行,總固定為他解決需要的青樓花魁,這回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面對她們妖嬈的身體、精湛的技巧,他卻興不起半點欲念,腦子裡只浮現一個純真羞澀的美麗臉龐。花了五十兩銀子,換來的竟是一夜疲憊與挫敗?

  他終於發現,是她,讓他變得不對勁!

  她到底做了什麼,竟讓他只要過她一次,就徹底在她身上失了魂?!

  她是自己費盡心思娶進門的女人,理當有回報他的義務、滿足他的需要,更應無條件地任他予取予求。

  或許自己根本不打算用心對待她,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已戀上她,更被雙方結合時那種無可比擬的契合與完美深深震撼。

  她的掙扎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膾著他的身軀,就算隔著衣衫,還是幾乎逼瘋了他。

  寒冷的十二月天,他的額上卻沁出一層薄汗,意志力仿佛已經到達忍耐的極限。

  「不要……衣服還、還給我……」她嗓音顫抖,聽起來宛如落難小貓的低泣哀鳴。

  眯起翻騰著濃烈欲望的黑眸,他注視佳人羞窘難堪的表情,就算如此狼狽、如此倉皇,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某種複雜難辨的異樣情緒揪扯他的心。

  尤其她劇烈的抗拒,更令原本蒼白的嬌顏渲染成動人深粉色。

  「走開!」小拳頭徒勞無功地落在他的古銅色胸膛上,卻疼得令她忍不住揪緊眉頭。

  「你、你想做、做什麼?」霎時,孫蘭娘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你不能……別靠近我!不、放開我……」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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