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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向來浪蕩不羈、風流成性的衛二少,竟然會有愛情這種荒謬的念頭,不!他衛煩風是個遊戲人間的浪蕩子,怎會被情愛這種腐朽不堪的東西給迷惑了心智?

  他這一連串的失常只不過是因為他的東西一聲不響的背著他跑了,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種侮辱。

  對!他只是前來討回他所受的侮辱與公道罷了,衛烜風勉強找到個藉口這麼告訴自己。

  「你是我衛烜風的東西,而我的東西絕不允許逃離我的掌握!」他陰鷙的宣示道。

  原來——他來只是為了宣示他的所有權,並不是為了擔心她啊!

  霎時,一股揪人心腸的痛楚在胸臆間蔓延開來,幾乎惹出她的淚水。

  她早該知道對於她,他有的只是輕蔑與嫌惡,她又怎會傻得對他仍存有不該有的妄想與情悖呢?

  「二少爺,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跟您回去。」楚若水強忍心痛,一步步的往後退。

  「從沒有人敢對我說聲『不』!」他眯起眼,帶著一身危險的氣息步步逼近她。

  看來,他錯估了她!

  一個看來柔弱膽怯的小丫環,竟然會有這種不顧一切的勇氣與堅決。

  但,她也料錯了他的決心,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走,任誰也阻止不了他,他只知道,他要定了這個女人,就算是得將她禁錮成禁蠻,他也毫不猶豫。

  楚若水看著他一步步逼近的高大身軀,狠下心扯開喉嚨就要放聲大叫。

  「救——」

  孰料才一張口,一個迅速又毫不留情的掌刀,即迅速劈向她的後頸。

  楚若水在陷入昏迷前,看到的是他俊臉上緩緩揚起,令人心驚的邪氣笑容。

  她被軟禁了!

  衛王府的「風閣」裡,平時總是鶯聲燕語、絲竹舞樂聲終日不斷,而今,卻只有令人窒息的死寂。

  「放我出去,你不能這樣關住我!」楚若水拍打著被鐵鍊緊鎖的房門,哭求道。

  她要出去,也必須出去!

  她的爹娘還在城郊外的破草屋中苦著、病著,她身為楚家唯一的女兒,怎能任由害慘她一家的劊子手逍遙法外,而絲毫無能為力的關在這?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一想到這,她的哭喊也就益加的哀切了!

  而此時,在風閣的另一頭,一名臉色陰沉緊繃的男子,正一杯接一杯的灌著酒,耳中聽到的淨是該死的令人揪心的悲愴哭喊。

  一干在旁伺候的僕人無不小心翼翼,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就唯恐惹惱了怒氣仿佛隨時會爆發的主子。

  然而在不遠處的「昊陽閣」裡的衛昊陽,可就沒這麼好的耐性了,一整個早上,他幾乎被這哭喊給逼瘋。

  用不著說,他知道定又是水兒那倒黴的丫環又慘遭二哥惡整了,可是,再怎麼看她不順眼,也不該吵得旁人不得安寧吧!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天,沒想到二哥簡直是吃飽了撐著,昨晚趁著眾人不注意,竟然又把好不容易解除的麻煩給帶回府中來。

  冷著臉,衛昊陽忿忿的的踩著氣悶的腳步,毫不客氣地踹門而入。

  「二哥,算我拜託你,能不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兩天?!你若真看她不順眼,就別帶她回來嘛!要不,我就算是做善事,替你把她給趕出府——」

  「誰也不許帶走她!」一聲狂暴、激烈的大吼遽然嚇著了兩人。

  「我只是說說,你也用不著氣成這個樣兒。」衛昊陽悻悻然的撇了撇嘴。

  「我心情不好。」衛烜風苦惱的揉著眉心低嚷道。

  「用不著你說,全府上下光看你這臉色就知道了!」衛昊陽挑了挑眉,又繼續說道。

  「不過我說二哥,你近來也真是挺不對勁!一下子處心積慮要趕人家走,一下卻又莫名其妙的把人給關起來,真不知你那顆給女人糟蹋得亂七八糟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衛昊陽瞥了眼他陰鬱的臉色,忍不住直嘀咕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衛烜風語氣不善的吼道。

  「要不是你那丫環吵得讓人不得安寧,我才懶得來這兒自討沒趣!」

  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衛昊陽便轉身離去,然而才走到門邊,他卻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說真的!你跟大哥如今這副模樣,真是丟光了我的臉。」

  起碼他們三兄弟也曾是意氣風發,讓人聞之色變的惡三少,但如今,冷酷的大哥成了個侍妻殷勤,令人看了就搖頭的軟腳蝦,而向來狡獪、邪佞的二哥更變成了個陰陽怪氣的悶葫蘆,看得他心頭只有說不出的惱火。

  有了兩位兄長的慘痛教訓,他衛昊陽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跟女人這種令人厭惡的動物扯上關係。

  一整天,仿佛遭人遺棄的楚若水,嗓子哭喊得幾乎啞了,一直到日暮之際,衛烜風才終於出現。

  「二少爺,求您放我走好嗎?」

  一見他修長的高大身影出現,她便忙不迭的跪在他腳邊哀求道。

  吃過冷群的虧,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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