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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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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辦法?別沾惹江湖的是非,想辦法及早抽身啊!我老了,百病纏身,來日無多。你天性聰明,已盡得我畢生的絕學,我現在只有一件憾事,那就是恐怕等不到你和惜致成親的一天了。”饒若水閉目長歎,伸出一隻枯瘦乾癟的手,按在韓邵齊的肩上想借力起身。 “恩師,您放心,我會向惜致開口,如果恩師不嫌棄的話——”韓邵齊扶起師父,堅定地下了承諾。 “太好了,太好了!那就快,我來日無多了,不如婚事就定在下月初,我要在還有一口氣的時候,親眼看見女兒找到歸宿,你說,怎麼樣?” “恩師,一切就依您說的。”韓邵齊慎重地回答。 第三章 天還未明,一縷縷浮雲從銀白的圓月中緩緩移開,在這麼清爽的夜空下,一片萬籟俱寂,清幽寧靜。 突然間,一連串敲門聲劃破了寂靜,幾乎要震掉了整個清朗的夜空。 “來了!來了!不要敲了——”饒家的老僕幾乎是連跑帶滾地沖了出來。 “饒大夫在嗎?”老僕才卸下了大鎖,杜棄仇等不及地踢開了大門,懷抱著冷香縈,後頭跟著娟娟,不請自進地來到了饒家的大院。 饒大夫和韓邵齊兩人正準備就寢,聞聲急忙趕來。 “來!這裡走——”饒大夫熟練地在前頭指路,來到了一處留宿病患的客房。 此時,從側房走出了一個苗條的少女,有著嫺靜柔美的姿容,教人見了就舒坦了三分,她就是饒大夫的女兒,饒惜致。 “惜致,你醒了!去——去把我的藥箱子拿來。”饒若水對著女兒說道。 “是的!”惜致急忙應聲回房。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刻,饒大夫和韓邵齊兩人從房內走了出來,只見饒大夫正和韓邵齊討論冷香縈的病勢、處方,及可能會發生的變化。 “饒大夫,她的傷勢如何?她的眼睛——”杜棄仇全不理會他們討論的起勁,焦急地上前朗聲相詢。 “公於是——”饒大夫問。 “敝姓杜。” “喔!杜公子,這位姑娘的傷勢是無礙了,多虧你處理得當,才沒有太嚴重,我已經交代下去了,讓小童煎幾帖藥,一日三服。至於會不會好,現在說還太早。”饒大夫說道。 “什麼太早?能不能好你看不出來嗎?”杜棄仇憂心如焚,想到冷香縈的性子向來心高氣傲,怎麼能接受眼盲的事實?如果還有別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棄。 “杜公子——”韓邵齊看不過他無禮的語氣,猝然出聲:“杜姑娘的傷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老師一夜未眠,他要進去歇息了,午後我會來察看杜姑娘的傷勢,到時再詳實說明。少陪了!” 杜棄仇看著韓邵齊頎長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的,頗不是滋味。 剛剛來鳳陽縣的路上,冷香縈不顧傷勢,斷斷續續地提著氣交代娟娟,無論如何要掩飾她是天龍教教主之女的身份。 他不想理會冷香縈這些騙人的把戲,心裡默默盤算著,等她的傷好一點了,無論用抬的,還是用綁的,他都要將她給帶回聚龍崗。 到那個時候,他一定要向她表明心意,他不想再和她賭氣了!看著她受傷的神情,一股心痛幾乎要撕裂了他,也許只有把自己的心意攤開來對她表明,這種痛苦才會真正結束。 是的!杜棄仇心裡打定了主意。 冷香縈昏昏欲睡,卻又礙於背傷的痛楚,輾轉反側,沒一刻舒坦。 在這簡陋的客房裡,她躺在床榻上不斷翻來覆去,眼睛又看不見,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昏昏沉沉中,似有好多人紛至遝來的,那種喧鬧不住地在她腦中盤旋,她心神煩躁,體內的陰陽二氣交攻,稍有不妥,即會走火人魔。 夜闌人靜,門外的小徑傳來了腳步聲。 杜棄仇打開冷香縈的房門,悄悄走近她的床榻,伸手按住她右手肘的“清冷淵”,想要讓她靜下心來,定住雜亂的氣脈;又用右掌心按在她的背心上,運起內勁。掌下傳來了暖暖的熱力,不疾不徐、不重不輕,恰到好處,按得冷香縈周身舒坦、昏昏睡去。 迷迷濛濛的夢裡,兩個人的身影飄蕩不去。 “你為什麼不再看著我……你喜歡我嗎?只要你喜歡我,我不再逞強,我會改我的脾氣,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對我凶……”冷香縈在睡夢中囈語著,見到的人似是杜棄仇,又像韓邵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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