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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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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縮了縮,他以為她冷,硬將斗篷蓋得她密密實實的,連點縫也不留。 他俯下頭,靠近她的頭頂低聲說:「山風,睡個好覺,一切有我。」 是啊,正因為有他,她才害伯……她緊緊偎著他,任著他點她睡穴。 立時,她進入意識頓滅的天地裡。 天色微亮,當她恢復意識時,直覺摸向身上的背包。 自從在魏府裡差點為掉落的食物而喪命,延壽就送給她一個斜帶小包,一次能放三塊糕,讓她危急時可以救命。 當她吃下第一口時,匆覺有人以袍袖遮住她的臉,她愣了下,張開眼,低頭看見長裙上盡是鮮血。 她轉頭看見她的丈夫正勾住她的腰身,右手執著長劍,劍上也是沾著血。 「傅玉!」 「沒問題!」傅玉急叫。 她還來不及說話,就見她的相公托住她的腰一轉,讓她飛進傅玉的懷裡。 延壽立刻拿過籃子,奔到她的身邊,道:「山風,你受驚了。」 山風一時呆住,瞪著公孫顯一身黑衫,執劍殺人。 「哼,都是一些小賊!」傅玉不屑道:「也不看看他們想招惹的是誰!」 一個、兩個、三個……簡直是殺人如麻,不對,是……山風傻眼,無法移開視線。「為、為什麼他、他下手……這麼歹毒?」他的招式陰狠偏邪,完全不像她曾看過他練的功夫。 傅棋上前一臉疑惑。「夫人不知公孫先生練的功夫嗎?他功夫奇邪,講究輕巧致命,這全是他娘親傳授的。」 大嫂傳授的?大嫂離島兩年的原因就是為他?她當時還為此煩惱一陣,以為大哥跟大嫂要仳離了。 「公孫先生走的是旁門走道,聽說極損經脈呢。」傅玉歎道。 這就是他功夫奇高,年僅二十三就能成為一流高手的原因?因為他不打底功,不走扎實的純陽內路! 她瞪著他殺了最後一個人,輕而易舉的。難怪這幾天遇城鎮不停,夜宿野外,他當時說了句:入城鎮太麻煩。 原來是這個原因。 在城鎮裡殺人,太麻煩。 她傻傻地看著他拭去劍身上的血色後,往她走來。 他的眼目帶冷,落在她的臉上,然後依著她的視線往他自己的袍袖看去。 是方才他替她擋住飛濺的血。 「只是不入流的賊人。」他答。 「……喔……」 公孫顯又看她一眼,道:「你們準備準備,城門一開,我們直接進城。我去換件衣物。」語畢,他回馬車取了換洗的衣衫,便往林子裡去。 傅玉、傅棋回神,忙著準備上路。 延壽蹲在她身邊,輕聲說:「山風,這幾天晚上你睡得熟,都沒讓人驚動,這一次來的人多了,便讓你看見了,其實……這在江湖很常見的,你也別怕。」 「我沒怕,我只是嚇了一跳。」山風看看自己裙上也有血,連忙爬起來,對延壽道:「我也去換裙子。」 延壽點點頭,幫她拿了件新裙,順便在她背包裡再補足乾糧。 她有點跌撞地追進林子裡,看見他正背著自己脫下長衫。 她放慢腳步,抿起嘴,走到他的身後,啞聲問:「這幾天到晚上都是這樣嗎?」 「嗯。」他頭也不回。 她沉默一會兒,又道:「是血鷹的人嗎?」 「不是。」他換上新的長衫,系上腰帶後,才轉身面對她,狀似不經心道:「我不會濫殺無辜。來的人,有的貪慕公孫要白,有的想要素討血鷹名單為家人復仇,我殺的不是這兩種人。剛才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人,他們要血鷹名單藉此謀利害人,他們的人品都詳細記載在汲古閣裡的書冊裡,你要不信,等你回莊後,我可以一一拿給你對照。」 「雖然你常騙我,但我還是信你。」她有點惱他平靜的語氣,卻又忍不住問道:「我記得你當年習武,跟傅哥哥是同一門純陽內路的。」 「他心思清明,是那路的天才。」他也坦白。「我心眼多,習另一派路的更好,也更快些。」 她咬咬唇。「傅玉說,你因此損及經脈。」 「那是大部份人以為,並不代表我確實如此。山風,你嚇到了麼?」 她當然嚇到了啊。就算他沒說,她也知道他不扎實一步一步學習的原因啊! 「顯兒,你這樣……不是讓我一直欠你嗎?」 「那你就還我啊。」公孫顯等著她抬頭,直勾勾地望入她的眼,深沉地說:「你就用你下半輩子還我啊。」 她肺裡的空氣幾乎沒了,被迫必須用力吸氣,她眼眶微紅,悶不吭聲地咬著點心,試了幾次才忍住給他承諾的衝動,道:「我裙上沾血了,你替我遮一下,我換個裙子。」 她走到他的背後,解下腰帶,更換衣裙。他沒有轉身,就那麼背著她站著。 冷風一直吹,她打了個冷顫,連忙貼近他的背。 「你換好了嗎?」 「嗯。」 他點頭,還是沒回頭,大步往馬車方向走,但他斜跨一步,落在她的左側,擋住大部份的冷風。 傅玉正收拾車裡滾出的食物,傅棋充當車夫,延壽則在車邊等著。 公孫顯自車裡取出斗篷,正要遞給山風,山風看了延壽一眼,垂著視線吞吞吐吐道:「姐姐也很冷吧。」 公孫顯死盯著她。 「唔……」山風接過斗篷,硬是塞進僵直的延壽懷裡。「我先上馬車,裡頭比較暖和。」語畢,要狼狽地爬上車裡。 身後,有人托住她的腰身,讓她一舉上了馬車。她要爬進裡頭些,哪知好心托她上車的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害得她差點倒進他的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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