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笑鬧風雲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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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武吐吐舌,躍身起來,順手將她拉了起來。 一身是泥,田曉鬱卻懶得拍了。「我很久沒打得這麼盡興了,尤癡武。我的身體從小就不好,練武是健身,後來喜歡打拳,就慢慢走向這一條路了。我想當老師,是因為我想將曾有過的努力跟喜歡傳達給下一代。」卻在不知不覺中遺忘了原意。「好,公平競爭,不管誰輸了都不能失了……我們的友誼。」她揚眉,微笑。 癡武笑眯眯的點頭。「嗯。」 泰半是癡武的希望大了點吧,田曉鬱心知肚明。論實力,以癡武目前的能力還略遜她一點,但假以時日會超越她的。在武術觀念上,癡武的想法……跟童晃雲是如出一轍,這樣好的人才,學校不可能放棄。 風雲每回考試的方法不一,校外人士報名是一套作法,而校內如助教等等應考則又是另一套作法。上個月開始報名,她懷疑這回學校的作法是采長期觀察制,但又何妨?是癡武提醒她練武圖的是快樂,能不能當上就由學校來決定吧。 「下回再來切磋吧。」田曉鬱道:「很久沒有對打,跟學生總不能使全力,跟老師打又不敢造次。」 「好啊……阿福伯伯……」癡武縮了縮肩,看著阿福伯伯撐傘跑過格致樓。是不是有什麼工作漏掉了? 「小武,助教,總算找到你們了,你們沒聽見廣播嗎?校長室集合所有的武術老師,準備去搜索那兩個少年搶犯。」 §第九章 風幾乎吹走癡武的身體,四個明年的畢業生及時拉住她。 「好……好慘?」雨打在臉上,好痛。 在颱風天裡尋人是件苦差事,而這件苦差事全落在風雲的武術老師身上。 警方確定兩個少年搶犯藏匿在山中。卻搜索多日未果。在警員有限的情況下最後一次搜山,校方會配合進行,一方面警民合作,另方面如果在今天還找不到少年搶犯,這一波停留兩天以上的颱風足夠讓那兩個搶犯餓死冷死在山上。 原本癡武是工友的身份,應該守在校長室外等童出來,卻臨時被請了進去。 校長室裡盡是癡武熟悉的武術老師,包括童——一看見他,就連忙向童靠去。他看了一眼渾身髒兮兮的她,隨即撇開頭。癡武吐吐舌,童當著眾人的面沒發難已經很給她面子了,也不必妄想他會有什麼好臉色。 校長簡短的說明了兩個少年搶犯沒帶任何登山必備的用具,甚至只穿著一件短衫,在這樣的天氣裡很有可能會死在山上。地圖上畫了七,八種顏色,清楚劃分了各個老師搜尋的地點,在學校範圍之外的則交給警方負責。 在場的全是自願的老師哪。癡武悄悄數了數,風雲的武術老師盡傾巢而出,連明年要退休的張老師都來了,癡武眨眨眼,童的注意力在校長那兒,卻忽然不及防的握住她的手。 癡武怔愣,微笑的悄悄用力回握。 「尤癡武,唐老師早上請假下山,臨時人手不夠,要加入嗎?」校長看著她。 「沒問題。」 出了校長室,童搜尋她的眼。「你小心點,有事情無線電聯絡。」 「好。」 童晃雲擦了擦她臉上的污泥。「你……原本——我應該保護你的。」 「童,你說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癡武等最後一個武術老師離去,用力環抱住童的腰,賊兮兮的看著衣服的髒印在童的運動服上。 「不要亂說話。」他的口吻很沉,相當不悅。 「童,你很矛盾唷。」癡武收回手,抬頭看他。「你耍盡手段想要我在風雲生根當老師,那麼就該有心理準備,將來會有很多事得等著我自己應付。」 「如果可能,我寧願你只會是我一個人的癡武。」 好……好露骨!癡武紅了臉,現在最佩服的是童說露骨話還面不改色。一向她天不怕地不怕,唯有對童沒了轍啊。圓圓的臉埋進童的懷裡磨蹭,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管我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癡武,我都賴定你了,你逃不掉了。」感覺童忽然狠狠抱住她,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不論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或者發展成男女情之後,在童的懷裡總是心安跟滿足;也許童不曾用言語完整表達過他所有的情感,然而在他的體內蘊藏了多少對她的情感她都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在她還懵懂無知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守護著她。 他沉默寡言,卻用他獨特的網網住了她,讓她心甘情願的。 「你……有事就叫我。」 「沒問題。」她笑眯眯的。 每個武術老師手下各帶四名身手俐落的畢業生;唐澤元不在,由癡武帶領他的子弟,童晃雲臨走前,跟她對調兩名學生。 狂風吹著雨,再打在臉上,即使穿了厚重的雨衣,也能感受颱風的威脅。 「師母,小心。」一名學生及時拉住腳底打滑的癡武。 「好……謝謝。」黃色的運動服是童的學生,看來跟童一樣的嚴肅;可怕可怕,才幾歲的孩子就成了小老頭,這就是童的罪過了。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師母哪?」癡武有點尷尬,但臉在發笑,三步並兩步追上那男孩。「小子,有沒有一塊長大的青梅呢?記得要對她好點——」遭來怪異而嚴肅的一瞥,癡武歎了口氣:「當我是開玩笑好了。」這小鬼十年後肯定又是另一個童晃雲了。 雨裡,唐澤元的學生走在最前方,從頭到尾沒停下等他們;職業歧視還在吧,癡武打開無線電,視線內察看有沒有那兩個少年搶犯的影子外,還得注意姓唐的學生,好累。 雜音立現,混著李承中的聲音——「九號小屋沒問題。」 癡武看看地圖,上頭對學校所屬的小屋標號,方便尋找。找了快一下午,就是沒個影子,好想縮在棉被裡喝熱湯喔。 「癡武?」是童的聲音。 癡武露笑。「我在。」童總是這樣,一下午少言少語,但不定時的確定她的存在,就不再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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