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神仙姐姐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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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女人背著他,坐在沙發上專心地看著電視。這麼早只有新聞,她還能看得這麼認真……會說認真,是她的坐姿不像時下的年輕人歪歪斜斜,好像無骨似地,而是像……像徐思平那樣,看起來就是有禮儀訓練過的。 天知道當年不敢追徐大小姐的原因,就是跟她吃頓飯,她平易近人,在大節上故意不拘,但仍會無意識流露出小節……吃個漢堡也會覺得她在吃西餐,男同學們如坐針氈,養不起啊。 周宗清摸摸下巴,思考著。這樣說來,班上男同學裡,就魏安的氣質跟徐思平有點像。據說魏安的家庭背景也沒好到哪裡去,誰教的?周宗清對於這種小問題從不去深研,於是他就這樣走過去,拍她的肩。 「早啊,徐思平。」 她側過臉,睨著他,雖然勉強掩飾,但仍流露幾分不悅地說道:「魏安的同學?我不是徐思平,你認錯人了。」 周宗清呆了片刻,扶了扶眼鏡,湊近她的臉。 「你做什麼?」她往後靠去,下巴昂得高高地,美目半垂看人,幾乎被黑色的睫毛掩去眼色。昨天被臭小寶可怕的力道強制抱住,她心裡對男人還有陰影,保持距離,以測安全。 「徐大小姐,你演戲啊……天啊!不對,你的臉有嬰兒肥,你不是徐思平,你誰啊?她」再一仔細觀察,有差到。這女人的臉比較圓,本來看 起來會比徐思平和氣的,但眉目有點冷,怎麼看都覺得是一個不容易跟人混熟的女人。 他目光下移,臉色變得古怪之至。 「周宗清!」魏安從廚房探頭出來。「你別嚇到她。」 「周宗清?我知道,小寶的大學好同學。你可以叫我唯安。」她去了幾分拒人於千裡外的氣勢,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周宗清勉強笑了笑,抓抓頭,小心地跟她握著手。 這個女人穿著厚毛衣跟牛仔褲,毛衣過大,褲管都卷了好幾圈,分明是男人的衣褲,他記得魏安都穿過啊啊啊啊。他回頭看一眼還穿著昨天襯衫的魏安,這對姦夫淫婦是不是太公開了點? 所以……昨天晚上那個床單女人是她,而不是徐思平? 他抬眼,對上魏安的目光,心裡又跳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放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連忙鬆開。這個女人的手好滑膩,沒有做過多少家事吧?魏安是從一個大小姐的火坑跳入另一個?周宗清又發現她的腳丫子套著室內拖鞋。 ……全裸來這間別墅的?身上有哪件東西是她自己的? 「昨晚沒看見多的車啊請問你怎麼來的?別告訴我你跋山涉水過來還有你的衣服……」 魏安咳了一聲。「我女朋友說想我了,開車過來結果拋錨了衣服也弄得一身泥,沒多帶的,我就讓她穿我的。」 周宗清轉頭看他。 唯安也轉頭看他。 二十五歲的大男人,面皮很薄的紅了。 周宗清呵呵笑著:「連一個晚上也捨不得分離啊……」內心感慨這魏安到底是害羞呢還是不動聲色在女友身上貼上他個人標誌公告大家此花有主請勿攀折,太深奧了啊。 唯安卻在琢磨。小寶不是很愛面子的人現在當著同學的面說她是女朋友,是因為這次同學會攜伴參加,他覺得沒伴丟臉? 那,她護短,絕對要力挺小寶到底。 於是她毫不害羞地嗯了一聲。「是啊,多虧魏安。」 魏安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任何人只要沒近視都能看見此刻他眼眉裡歡樂滿滿的神采。 魏安笑眯眯地心情好得不得了。「今天吃薑絲魚片粥材料有限,姐你將就下另外還有昨天剩下的醃肉跟生菜做三明治原始風味的炸薯條,喔,還有炸牛奶,可以進來吃了。」 周宗清輕輕一擊。明白姐弟戀!回頭寫臉書公告去。 唯安等的就是這一刻。她連電視都顧不得看了,連忙進入廚房魏安笑著將她拉住跟一旁明顯垂涎的周宗清說道:「桌子上的別碰其餘隨意。」 「好哥們!」周宗清轉頭跟唯安說道:「唯安姐你好福氣!」 「那當然。只要我在的一天魏安都會做給我吃的對吧?」她抬高下巴順道推廣她家小寶是個好男人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背著他們的周宗清面部扭曲,決定絕不讓他女人跟魏安接觸太多他不想 回家後還要當個文武雙全的小男人。 魏安沒理他他對上她的目光低聲問:「姐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小寶,你太高了一點吧。」這高度看人,令她失去變態的痛快感。他聞言放鬆了。 「想當年我可是天天喝牛奶呢。姐你要是願意,回家天天喝,說不定也會增高。」他噙著笑。 這是故意刺她兩下吧?本來以前她還抱得起小寶,現在居然是他抱她她內心百味雜陳。腰間冰涼涼地她駭了一跳魏安連忙道 「我手很冰嗎?剛碰冷水牛仔褲的腰身還行吧?」他的手伸進她寬鬆的毛衣裡替她調整褲腰。 周宗清埋首喝粥,稀裡呼魯的。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他默隱著。 「魏寶平,你眼睛在看哪裡?」她瞪著他。 「……姐,你沒有穿內衣,我看見就算了,我總得確認毛衣厚到別人看不出來。」他頓了一下,低聲笑道:「回去我弄木瓜牛奶讓你天天喝。」 她一時啞口低頭看看看不出身形的毛衣,再看看他泰若自然的神色,思考著這傢伙是不是越線太多了?男生會有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這她懂,以前她粗線條,加上魏寶平那時年紀小,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層。今早她是確確切切地感受到了小寶都幾歲了怎不懂防範……她眼裡略略迷惘,又對上他討好的眸光,最後選擇捏了捏他的臉。 「之前你在外面燒什麼?好重的煙味。」 「我把我所有的孤獨,都燒了。」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以後你都在,它不會再來找我了,對不對?」 溫暖的鼻息在她耳邊廝磨近乎纏綿淺吻。她一怔,寒毛直立卻見他雙手微微攤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威脅能力。他在她耳側繼續說著:「姐,我們得做像一點。周宗清他們一直在撮合我跟那個叫徐思平的我受夠了。你幫我吧,讓他們都死了心同學間又不好鬧得太難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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