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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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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他與心娃關係單純,僅止于兄與妹的簡單關係。但自從心娃失明、失憶後,一股古怪的感覺緩緩爬上他的心頭。他想起乍聽心娃出事後,他的一顆心彷佛被狠狠地揪緊了似地,讓他喘不過氣來,活了三十多年的日子,這種感覺是頭一遭。 難道真讓他父親說中? 齊霈陽迅速地否決這個想法。 他把心娃當妹妹看是個不爭的事實,無論她失去記憶與否,她都是他最憐惜的妹妹。 是的,無論如何,心娃都是他的妹妹。 他的思潮如退潮般迅速飛回心娃十九歲的時候—— “畢業典禮一結束,我就搬離齊家。”心娃對著剛應酬完回到臥房的齊霈陽宣佈。 十九歲的心娃雖然稱不上風情萬種,但卻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似地,讓齊霈陽不得不緊張地為她趕退無數的追求者。 他習慣性地伸開雙臂,讓心娃投入他的懷裡。 “我絕對要離開這裡。”心娃堅持道,但她仍投入齊霈陽的懷裡。 “我以為你在這裡住得很開心。” “我是很開心,只要你和齊伯父別老是以保護者的身份自居。”她抱怨。 齊霈陽不以為意。“我是為你好。” “你是打算讓我小姑獨處一輩子,是不是?” 他微笑了。“你才十九歲。” “總之,我搬家搬定了。明天二毛、三毛哥分不出時間來參加我畢業典禮,你來不來?” 齊霈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能搬到哪裡去?回顧家老屋?” “我同學要搬回南部,她同意把房子低價賣給我。”心娃得意極了。 齊霈陽拉開微許距離,盯著她,“你是認真的?” “我做任何事都很認真。” “我不准。” 心娃氣得掙扎出他的懷抱。“再幾個月,我就成年了。” “我不准。” “大毛哥,你不認為你太過霸道了嗎?” 齊霈陽聳聳肩,“這是我的個性。” “總之,我非搬不可。” “明天我會參加你的畢業典禮。”他想起與未婚妻的約會,決定可以先將之暫緩。 畢竟娃娃的畢業典禮僅有一次,他想。 “你不必轉移話題。必要時,我會一件行李都不帶。”她瞪著他。 他皺起眉。“娃娃,告訴我說你不會這樣做。” 她得意地望著他,“我會,只要你不准,我就會這樣做。我甚至不會把新居的地址告訴你。” “娃娃!” 她歎口氣,“大毛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 “而且我絕不能再忍受齊伯父的幽默感,那簡直不是人過的生活。” “我知道。” “現在該是放我高飛的時候了。” “我知道。” “所以?”她期待的注視著他。 “所以我不得不照你的意思,是嗎?”他苦笑。 心娃歡呼一聲,抱住齊霈陽,“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 “記得要保持聯絡,嗯?”他不舍的摸著她滑嫩的臉頰。 她抬起頭,笑了,“大毛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忘了你的。” “是嗎?” 她熱切的點頭,“大毛哥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就算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我都捨不得忘掉大毛哥。”她允諾。 齊霈陽感到窩心起來。他露出微笑,相信心娃所言非虛。在他的生命裡,他最重要的女孩子便是心娃,如果連她也忘了他的存在,他將無法接受,更甚者,他的生命將毫無意義。 是的,在這幾年來,他們密切的聯繫,讓他篤信心娃的確所言非虛—— 直到現在。 她遺忘了一切,包括一直鍾愛她的大毛哥。 這項事實讓他又怨又恨。 齊霈陽疲累的閉上眼睛,不願深究內心深處那股呼之欲出的感受。 長歎口氣,他關閉了理不清的思潮,靜悄悄的走進心娃的房裡。 上前走到床邊,望著她甜美的睡容,他的心弦隱隱的泛疼起來。 他無法想像將她親手交給另一個男人的一天,更無法接受她為另一個男人換上白紗禮服,想到這裡,他的唇緊抿起來。 因為他發現妒意像是毒藥似地迅速散佈到他全身。 “霈陽哥?”心娃忽地醒過來。 “我在這裡。” “我知道你在這裡。”她掙扎的半坐起來,伸出雙手接觸齊霈陽給予的厚實溫暖。 他坐在床沿,任心娃緊握他的手不放,“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她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當齊霈陽輕推開門進來,她就知道了。至於她如何得知,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那股熟悉、親切的感受就這樣湧現在她心中。 齊霈陽不以為然,“娃娃,你睡得還習慣吧?” 她點點頭,“這是我睡得最甜的一次。” 他皺起眉,“你沒跟我說過。是醫院的藥水味讓人受不了嗎?” “那倒還在其次。主因是知道霈陽哥就在我附近,我自然就安心下來了。”她坦白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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