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情惑那西色斯 | 上頁 下頁
四三


  “想親親我嗎?”不知何時,他張開了眼,發覺她的癡望。

  樊落嗤之以鼻。“我不愛親滿臉胡渣的傢伙。”

  黑宿原一笑置之。“你也只能親我而已。想想,以後島上沒了旁人,就只剩你我,你說,我們會有什麼事情好做呢?”她只有十九歲,是年輕了點,但時常忽略了她的年紀,他可以守著她,用他的眼一點一滴地紀錄她年歲的成長,看著她二十、二十一,甚至三十、四十歲成熟的模樣……時間很長,長到他的心又開始流出那濃稠的液體。

  “你的眼神很溫柔。”她低語,而她愛這種眼神。

  “你在誘惑我嗎?”

  樊落呆了呆,瞪著他似笑非笑的神色。這個男人真是見鬼的連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我……我是怎麼走到這來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不是走,是綁到這裡的,而高醫師救了你。”為此,他欠高醫師一分情。

  樊落見他不再多說,也不再逼問,她只問:“那些莫名其妙來找碴的傭兵還會在島上出現嗎?”

  “不了,沒有了。一切都結束了。”黑宿原十分認真,隨即,他聽見螺旋槳的聲音。

  這間倉庫是古堡另一頭停機坪旁的倉庫,專門停放吉普車及外來駕駛臨時過夜之處。這種時候會有誰敢來到那西色斯島?

  他抱著她,推開倉庫大門,半空陸陸續續降落直升機,而遠方尚有其它直升機的影子,看得出為數不少。

  樊落目睹黑宿原的眼眯起,神色詭異起來,如同以往的黑宿原。

  “黑宿原?”

  “嗯?”妖野的臉龐心不在焉地,他的眼鎖住從直升機下來的熟悉身影。

  “好吧!我只知道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是有些不恰當,但我要你知道,我想改變你是因為……我愛你!我不要我的男人是個嗜血狂,因為我必須日日夜夜地擔心他,你懂嗎?”

  黑宿原眨了眨眼,黑眸轉向她,妖野盡褪。“你的男人?”

  她十分不自在。“你要說你的女人也行啦……笑什麼?很好笑嗎?”

  “不,只是在你說了那麼多遍之後,還能害羞得像個小處女,這讓我覺得相當有趣。”

  §第十章

  “事情的真相就是:黑傑爾夥同黑色傭兵的漏網之魚從南方的岸登陸,兵分兩路,拿忍冬當人質對付黑宿原,要他連最親近的堂弟都不在乎的話,那你就是預定下的犧牲者了。黑傑爾原想綁你出那西色斯島,在停機坪教高醫師給攔了下來。”安神父詳盡地大聲解說:“我簡直太沒面子了!你知道的,好歹我也是上帝的代言人,也算值幾個錢,偏偏就把我扔在城堡外面,萬一路易十六被咬死了,我不就是下一個目標了嗎?”還好黑宿原及時趕到,不然他真的要上天堂報到了。

  樊落輕咳一聲,嘴角浮現笑花。“我還以為黑宿原是救命英雄呢!原來救命英雄另有其人。”

  “他啊,他只會占人便宜而已,咳咳。”安神父被兩道熾熱的光芒給燙傷,不敢再多一言。

  “你的廢話說夠了嗎?”黑宿原揚眉,面露譏諷。

  “我個人建議這場婚事可以暫緩,畢竟很多事情都太過匆促,看看你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外套,樊小姐也只有一件牛仔褲,這太……太不羅曼蒂克了。”

  “贊成!”近距離的嚴青秀眼睛紅紅地,顯然找到了盟友。“寶寶,再等等啦,小爹……小爹會很想你的……”說著說著,又哽咽地埋在樊理絲的懷裡。

  沒用的角色,安神父搖搖頭。

  夕陽西落,簡單的婚禮是在城堡前的花園舉行,原本觀禮只有寥寥幾人,如今卻平空多了數十餘人。

  安神父環顧四周站滿了人,多是嚴氏一族的人,據說是嚴清秀父系那方的後輩的小生,個何小有身手,之前黑宿原破天荒地允許在南方的大半土地上興建道場、訓練場,在每年夏冬兩季可以住人。

  那西色斯島一向沒有外人能夠久居,是神秘之島,然而為了一個小女人,他退了一步。

  他不敢相信,但,黑宿原真的改變了。當時,他就在場,為了避免肢體衝突,所以他這個神父理所當然地必須在場,順便紀錄一點一滴好作實況報導。

  記得在婚禮前的一個鐘頭,樊理絲是拿著工程圖來談判的,分明是有備而來的。

  “小落才十九,你不可能一輩子留她在島上,人不能離群而居,而我們也需要見到她。”當時,樊理絲是憑著這個理由堅持的,而她的老公在一旁惡狠狠地瞪著黑宿原,像要吃了他般。

  黑宿原只是彈了彈手指。“我並不打算讓樊落一輩子不出島門,她會出島,是跟我一起。”他能維持和平的口吻談話,是因為她是樊落的母親。

  “你當然會跟她出島,但時間必定不長,沒有機會讓小落接觸更廣的世界。如果你愛她,你會瞭解小落的個性,她的朋友十分的少,並不是她內向,而是她的感情太淡;如果是因為愛你而局限了她的世界,那麼她認識的人會愈來愈少。你忍心看見一隻小鷹永遠棲息在你身邊,而不再展翅?”

  黑宿原沉默了會。依他一貫的個性,他是連理都不理她的。他能夠花一輩子的時間與樊落對望而不生厭,外人是多餘,這是他的隨心所欲;可以說他自私,但如果事事都要顧到旁人,那麼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為自己打算的?所以婚事不鋪張,因為這是他跟樊落之間的事情;甚至有沒有這個婚禮對他而言,並不是十分重要的。然而他忽略了樊落尚有親人,是牽連不斷的。她不似他,可以冷血到忽略所有人。“可以。”黑宿原淡淡地承諾:“但只能在南方,要進堡可以,但必須經過我的同意。”這算改變嗎?他的島一向是個隱私,而他為了一個小女人接納了一群人。

  他的唇畔浮起詭異的笑。

  “你笑得很賊!”婚禮上,樊落低語,拉回黑宿原的回憶。她怪……彆扭的,在眾人睽睽之下,而她甚至不認識那些人。

  “我在笑,以後可有人當我們的保鑣了。”往好的一面想,的確是如此。

  “你肯定上老媽的當了。她老早就想去拜訪小爹的爹了,八成拿你的島當禮物送給人家。小爹的家族淨是一些高級扒手,那西色斯島的動物大觀園是訓練的最佳場所。”

  她歎息。看他只是似笑非笑地,難道他不懂她想跟他獨處在島上嗎?

  婚禮上的黑宿原彈了彈手指,打斷安神父不知扯到哪裡去的話題。“我並不在乎是不是神父為我主持婚禮,如果換一個人上去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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