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情惑那西色斯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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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是打開的,她怔了怔,而後瞠目。 “那……是……”她啞然失聲,但她的腳步很快,回頭對著緊跟下來的安神父叫道:“快上去!” 子彈飛過她的跟前,她蹌跌而後摔至地面。見鬼的痛死人了,但現在可不是在這裡喊痛的時候。 “神父!找地方藏起來!”她叫,看見野獅撲了進來。 安神父驚詫。古堡四周是養著一種花草,四季開花散發香味,能夠隔絕那西色斯島的天然動物園,怎麼突然之間全湧進了獅子? 一頭、二頭、三頭……天啊,有三頭獅子! “上樓去!”安神父捉著她就往上跑,槍聲在他腳下響起,他跳了起來翻滾在地上。 “混賬!是誰開的槍?” 有人藏在樓上,存心逼他們往外走。 “走!從窗口出去,去車庫!在島另一頭的停機坪還存放十來罐的香水。”那是外來的駕駛用的。噢,願上帝保佑黑宿原! “等等,我要找黑宿原!”頭一隻獅子像找到獵物般奔了過來,不得已,她翻窗而走。 門外是另一頭獅子,眼也不眨地望著樊落。 啊,是她剛進島時,那頭試圖咬死她的野獅,她認得出來是因為它掛了黑色的項圈,如同寵物一般。還來及不細想,她身後的野獅先撲了上來,樊落瞄準,而後狼狽地跌在地上。 “哎啊!”見鬼的她變沒用了!才在那西色斯島養了幾天的病,就沒力敵過一頭野獅了,千鈞一髮之際,槍聲在她上方響起。 她抬首。 “安神父!”她驚叫。 安神父無辜地聳了聳肩,確定野獅倒下後,他才收起槍來。 “來到那西色斯島不帶點防人的武器來,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他的語氣並不像是平常聒噪的神父。他一把扶起樊落,嘴角一直微笑著。 樊落咳了幾聲,看見城堡裡那頭野獅聞聲追了出來,而原先那頭不動的獅子則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神父,你收槍幹嘛?在生死存亡之際,如果你願意奉獻你的軀體讓它們飽食,我是不介意你收槍的。”樊落冷汗直流,她的麻醉槍掉了,只剩匕首,同時發二把不知道她有沒有這個能力? “呵呵,我無意嚇你。”安神父始終微笑,但眼神鎖住野獅。“槍裡面的子彈只有一發。” “一發?”他是不是瘋啦? “殺人是上帝所不容許的。我們的上帝為了眾生而釘十字,而我怎能為了己私而殘殺眾生?槍一發是因為我畢竟是凡人,所以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連這機會都用光了,那麼就是上帝給我的考驗。”汗滑落了安神父的額畔,他依舊談笑風生地:“沒有關係,在世界上我為神的子民服務,等我上了天堂,我可以直接服侍上帝了。”他的笑容開始顯得有些苦了。 “神父,我確定你有病!”多放幾顆子彈會死人嗎? 安神父頷首。“我也是這麼認為呢!” 蠢蠢欲動的那頭野獅猛然撲了上來,另一頭奔得更快,而後樊落以臂擋臉,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 “神父?”發顫的聲音仿佛從幽黑的深洞裡傳出來。 “神父不在這裡。”從光亮中走進黑暗,完全地伸手不見五指。黑宿原的黑眸眨了幾回,在黑漆漆的酒窖裡現出個淡淡的影子。他轉開壁上的油燈,不是充分的亮光,但夠了。 “宿原!”黑忍冬驚詫地大喊。 “不必喊得這麼大聲,我沒有耳背。”黑宿原的嘴唇掀了掀,露出個野蠻的笑意。 他彈了彈手指,笑問:“這又是一個遊戲嗎?” 酒窖裡,槍發抖地對著他,而獵刀貼在黑忍冬的頸子上。 冷汗如豆大的雨珠從黑忍冬的額頭冒出來,他舉槍的手不停地發顫,被汗濕的玳瑁眼鏡滑下鼻樑。他的臉呈不自然的扭曲。 “我不知道你會來……”黑忍冬喘息。“我以為只有神父會顧及一條性命而下來。” 黑宿原略嫌不耐地揮了揮手。 “我沒空在這裡閒話家常。”槍聲忽然從上方響來。他的瞳仁縮緊,彈了彈手指,直接對黑忍冬身後的男人撒下優渥的條件:“雙倍價錢,為我效命。” §第九章 “啊啊啊——”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葬身在獅腹之下。這些日子她過得安逸,所以遺忘了三番二次“欺負”她的野獅;如果能活下去,她會、絕對會強烈地要求黑宿原將島上所有毛絨絨的動物遣送出境! 啊,她會死嗎?會死嗎?為何會在這種時刻想到黑宿原?她……想見他,好想好想,想到心都揪痛了,這就是愛一個男人的感覺嗎?天啊,她從不知她的愛有多深刻,甚至,從何時開始、有沒有,她都不清楚,只是單純地想要跟他相處;她想要愛他,而在莫名其妙裡她真的愛上了他!她想見他,至少在她的眼還沒閉上時能看著他,這就是屬於她的愛情嗎? 野獅撲了上來,而後糾打成一起。 “樊落!”安神父的身手神速,一把拉過她避開是非之地。 樊落瞠目結舌的。兩頭野獅鬥在一塊……是其中一頭救了他們嗎?,“是路易十六!”安神父忽然說道。 “路易十六?” “艾蜜提過。那是黑宿原從小的寵物,它誰都不理,只愛跟著黑宿原,一頭野獅也叫他給馴服……”安神父看見樊落身上的黑外套,是黑宿原的,沒有香水味的一件,但卻有黑宿原的氣味。“命不該絕是上帝的旨意。”安神父微笑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而後他目光精射,屋內有人在覬覦,而黑宿原將樊落交給了他,既然上帝要他這個神父命不該絕,那麼他就必須為他倆謀求生存之道。他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聖經,聖經裡依舊沒有紙張,而是五把小飛刀。 “神父,你講道的方式都是如此嗎?”樊落再次驚詫了。 “有時候。”安皮斯一貫地溫柔微笑:“傳道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只是選擇適合人們的那種,別忘了我是愛好和平的安神父。” 樊落的腦海中隱隱約約地閃過什麼,但無暇顧及了。她的耳聽見某種細微的聲音,十分地陌生,滴答滴答地響著;她迷惑,但警覺地叫聲:“離開這裡!” 安皮斯顯然也安注意到了,他的眉梢震動,而後幾乎同時跟樊落奔了開—— “上帝啊,如果您要三番二次考驗我,不如直接讓我到您身邊服侍吧!”安神父邊跑邊向天喊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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