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情惑那西色斯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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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遭受重創了?」實在忍不住問,雖然有違她一向不好奇的天性。 他揉揉她膨膨松松的淡咖啡短髮,微笑道:「你看起來很高興?」 「笑話。」她撇唇,努力彎下嘴角。「我只是希望別因我的關係,而教你葬身獅腹。」她頓了頓,細長的眼望著他的眼。「你……沒有因此而受傷吧?」 黑宿原凝視著她,開口:「沒有。兩頭小獅對我還不足以構成威脅。」 啊,黑宿原變了!樊落幾乎懷疑起他有個雙胞胎兄弟。過去的他可不是這樣的,她對於那西色斯島上他努力勾起她同情心的舉動還記憶深刻,他應該是個不擇手段,只要達成目的的男人啊!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黑宿原不是不出島的嗎?」她問,同時想擺脫他的猿臂。說實話,除了嬰兒時期老爸抱過她之後,幾乎沒有男人這樣抱過她了,很不自在的感覺。 黑宿原沉吟了一下,放開她,猶自坐下,拍拍身邊的位子。「你也坐。」 「不是有陷阱吧?」沒辦法,在島上他耍她大多次了。 他微笑,凝視著浪花。「才離島多久,我認識的那個膽子可以跟鐵壁比的東方小女人去哪了?」 「去!」樊落咕噥。憑著不服的心,跟著一塊坐下了。 她一定會後悔的,每回只要近他三呎,准沒好事的。「你是怎麼認出黑宿原跟黑應龍是同一人的?」他笑問。 她瞪他一眼。看得出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在意,像是隨意聊著一個話題,她仍是答了:「從你的眼睛跟說話的語氣看出來的。記得在我推你出去散心時,你對我恫嚇傭兵的事嗎?那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會說的語氣,也並不是在你跟前的人都是白癡,從那時我就知道黑宿原跟黑應龍是同一個人了。」 「所以你把面具偷走,來報復我?」 「面具是我家的東西。」 他的濃眉拱了起來。「哦?是你家的?」 她看他的眼神充滿古怪。「你……來臺灣不就是來索回的嗎?」 「我並不稀罕那種東西,你想要就拿去。」 「那你來臺灣是另有目的嘍?我可幫不了你。」 他的笑容依舊滿面;在陽光下,他看似溫暖。黑宿原怎會跟溫暖搭上邊呢? 「為什麼要救我、」她吐出憋在心底巳久的疑惑。「你並不是一個會捨命救人的男人。」 他的黑眸靜靜凝視著擊在石岩的浪花,而後側過臉看她。 「當一個男人捨命救一個女人的時候,我以為答案已呼之欲出。」 原本輕鬆的身軀忽然僵住,樊落眼也不眨地瞪著他。 他彈了彈手指,她的反應並不在意料之外,若是她感激涕零地抱住他,他還真會以為他找錯了人。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已然變調。 「我愛上了你。」他的嘴角似乎掛起了以往邪氣的笑。 「啊!」咚地一聲,樊落倒向堤防下,而黑宿原則身手敏捷地抱住她。 天啊,她肯定、絕對、百分之百又掉進他的陷阱中了。 對,是陷阱! 她的臉頰上尚遺留淡玫瑰色的疤,雖然不是十分突兀,怛卻是看得見的傷痕。這是在那西色斯島遺留下來的教訓,而這道疤證明了他是個喜愛捉弄人的自戀傢伙。 但,有誰會為了捉弄一個人而千里迢迢地飛越半個地球?他是閑到發慌了嗎? 她睜開眼,一對上他的眼,嚇得跳離他的懷抱。 「你想怎樣才肯放過我?」她算是低聲下氣了吧!只要、只要能擺脫他,她可以無視他高張的傲慢及跋扈。 「我有什麼不好?」他的神態像是十分認真。至少,是沒看過他這麼認真過,俊雅的容貌微微迷惑地,兩道濃眉蹙起。 啊,他是真的認真起來了。 他說,他愛她。 如火燒的雲彩逐漸爬上躁熱的臉孔。天啊,他愛她?肯定是瘋了! 「騙人……」她的聲音沙啞,隨即清了清。「你是個自戀狂,從不愛人的!黑宿原,顯然你連自己也騙了……」 她不懂她幹嘛還在這裡跟他扯些什麼?她應該包袱款款,逃離小鎮!只要扯上他,她就倒黴! 他的坐姿十分隨意,依舊是一身的黑,原本梳理得當的黑髮教海風給吹得淩亂;他優雅地彈了彈手指,薄薄的血唇張開吐出連串的字句。 即使是她這個不常注意異性的小女人也在頭一眼感覺出他的出色,然而在島上接連的刺激教她遺忘了他外貌上的天賦;在她眼裡他始終是是個變態者,只愛玩著自己喜好的遊戲,不顧他人的感受。待在那西色斯島,他就是上帝,而上帝是不需要愛一個女人的。 「我喜歡玩弄旁人,但,可沒有玩弄自己的嗜好。」黑漆漆的眸子眯起,注視打起的白浪花。「在我出生前八年,我是次子,不必背負任何責任;我的個性是天生,任何有宗教信仰的人士總視我為魔鬼,我是嗎?」他的唇充滿詭異。「我不愛道德良知的束縛,我也不曾有過;我是一個隻愛自己的男人,任何人都這麼說,事實上我也不否認,但是,樊落,現在我相信我愛上了我的影子。」 「你的影子?」是指她嗎?笑話!她可是善良純潔、有良知又有道德的臺灣本土小女人呢!「你肯定是瘋了!」 「你是第一個敢直言不諱的人。」他笑道。 「你說,你愛我,根基在哪兒?」沉澱了心慌意亂之後,就是冷靜了。她並不夢幻,只是有些現實。依他,是絕對不可能愛她。 「是你像我吧!只要你像我的一天,我就會愛你。」 她跳起來瞪著他。「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你自戀的延續!這種告白適合你自己去對著鏡子說,起碼鏡子裡是個百分之百像你的傢伙!」 「我要你。」忽然,他轉過臉龐,專注地凝視她;磁性的嗓音飄散在風中、在海畔。樊落回瞪著他,心如擂鼓般的猛敲猛打了起來。她的氣息顯得有些不穩,雙手掩住耳朵。 「你有病!有病!噢,我真是見鬼了才會以為現在的黑宿原跟以往不同,不,是我搞錯,你根本以玩弄我為樂!」她叫,一步退一步。「不要再靠近我!我警告你,你喜歡玩弄人,可以!去找別人去!我不會阻止你,但不要再玩我!」樊落旋過身,跑離堤防! 他瘋了! 她也瘋了! 天啊,一個影子?她不像他!絕對不會像他!就算窮極一生,她也學不會在殺人之後還能處之泰然! 他說,他愛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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