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情惑那西色斯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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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嚴青秀眼若銅鈴。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是怎麼發現的?腦袋裡千轉百迥,嘴裡卻忍不住大喊:“寶寶,至少把于晴的小說給扔掉啊!二十本太重啦……” 機身轟轟作響,再過不久,壽命就要完結,他的汗泉又湧出新汗來了,一頭黑髮緊緊貼著額上。 “不跳……就見不到理絲了……”他喃道。 今天流的汗足以當他三天飲用水,他一咬牙、眼一閉“跳!” 一隻逃生的腿先探到機門外。 “……我再跳!” 另一隻腿勉強也撲了空。 “我……”咦?兩腿都騰空了,照理來說應該跟隨寶寶的腳步吻上地面才是……他的眼微微眯開一條縫,懼高症纏住他的左臂,緊緊攀住把子不放。 完了!他死定了!不不,他還不能死呢!他還有理絲、寶寶,跟沒出世的孩子,這是承諾!他的右手一指一指扳開左拳,在撲向藍天白雲的同時,他大喊:“寶寶,不怕不怕,小爹來救你啦!” 事情的起源是黑家放出的請柬,而小爹利用他的職業“摸”了其中一張請柬!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摸”來的,但卻成為她苦難日的開始。因為嚴青秀的懼高症,所以重責大任自然落在他嘴裡自稱是首席弟子的樊落身上。 真是見鬼了!也不過是個樊家幾百年前遺失的“狐狸面具”,丟了也就算了,幹嘛執意去偷回來?就算要偷,也輪不到她這個從沒開過業的“首席弟子”身上啊!要不是小爹以死挾逼,說什麼那西色斯島一向生人勿進,除非有特殊通行證,不然就算天皇老子到此,也會被拒於門外,難得島主黑宿原主動廣邀各行各業人士入島,不把握這個機會,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下可好,是進了島沒錯,但賠上一條小命,划算嗎? “哎啊啊啊啊!”樊落慘叫,閉上眼護住頭臉。 粗壯的樹枝刷過她整個身子痛! 好痛!屁股很痛!標準的狗吃屎。 “去。”她咕噥,膨松的短髮淩亂地覆住顏面。早知道會被迫跳傘賠命,就不該心軟小爹的苦苦哀求。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過爬到十層樓以上的經驗;要她跳傘,委實不是人做的! 說到底,還是小爹的錯! 要不是他貪著便宜,租了架破鳥,他們會落得須要到跳傘逃生的地步嗎?連個保險都捨不得買,如果出事,誰來理賠? 嘶。 “痛死了!”降落的地點是一片小叢林,青青細枝劃斷身上的傘帶,才會害她跌個狗吃屎。 “混蛋!”她低叫,血腥味竄進她的心鼻。肯定是什麼部位受傷了,她的背又癢又熱,好象還濕答答的……試探地動了動手指,還算能動,至少她的上半身還能動,沒骨折的傾向。樊落遲鈍地耙了耙淩亂的髮絲,張開黑眼向前凝望。 “嗄……”時間凝住。 目瞪口呆地睖視停在跟前毛絨絨的“腳丫子”,半晌才緩緩往上掉,趴著的嬌軀愈看愈僵硬,頭頂上明顯地就是噴氣聲。 嘶“我的天哪!”瞳仁大張。話是含在嘴裡的,不敢散出來是因為怕戕害千金不換的小命。 這樣對峙了大半時間,終於體會了小爹懼高的心態。要命,她還不想死,於睛的小說還擱在背包裡沒看過呢!香汗順著額前滾落下來,卻是連抹個幹都不敢。 “別……老盯著我成不成?咱們打個交道,你往後退半步,給我十秒鐘時間,我立即消失在你眼前,如何?”清亮的聲音討價還價的,還附贈一個眯眯眼的笑容。 對方的四腳動了動。 “死了。”她的眼半眯,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躍起身向後跳了幾步。轉身狂奔的同時,瞟視到對方起了動作。 見鬼了!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島上也盛產獅子! 她低咒而後躍開步伐,有叢跳叢、有路跑路,矯捷的身手如身後黑白無常在追趕。 獅吼響透林中,差點震聾樊落的耳朵,不敢回頭望,是因為怕縮短彼此的距離!她能逃到哪去?王八小爹!再怎麼樣,她也只是個血肉之軀的人啊!人跑得過獅嗎? “啊!”俐落地蹲下身,龐然獅身飛躍上空,腳爪掃過她的發梢。真死了,當真連跑都跑不過,看來是連全屍都留不住了。 生死關頭,於睛的小說有個屁用,還負累了她!樊落當機立斷地從敞開的背包裡捉出一本小說擲到獅子臉上,隨即後翻了幾圈,朝反方向繼續逃命去了。 “王八小爹!”她微喘,跑了半天了,還跑不出這片叢林!她眼尖地捉住樹藤,順著粗厚的樹幹輕踏上去,攀上了樹枝。 這可不是什麼失傳已久的武學功夫,而是……說好聽點,她的小爹是怪盜;說得難聽是扒手,這一身高級扒手的基本功夫就是教小爹給磨出來的。 “『保錢保譽不如先保命』,這是嚴家祖傳訓條的第一項。”也是小爹的座右銘。 換句話說,逃命要緊,免得一嗝屁,天大的寶物也得等喝了盂婆湯再盜。 “真是見鬼了!”咕咕噥噥地。樹下那頭龐然大獅八成幾天沒喝血,饑渴地繞著樹圈子走。要逃出生天?不容易啊!不知小爹下場如何?要是降落時,也遇上這麼一頭野生獸……樊落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阿彌陀佛,老媽肚裡的寶寶只怕是喊不了一聲“爹”了。阿門,安息吧,小爹! “你可要保佑我,我發誓會幫老媽早日找到第三春的。”她自言自語地,細長的眸光映著四周詭譎的夕影。逃,要往哪兒逃?能跑得過獅子是奇跡,跑不過就是理所當然,不如一對一對抗還有一線生機可尋。 她斜斜地倚靠在半天高的樹幹上,拉過她的百寶背包。“不知道這個動物大觀園能不能接受狩獵行為?”背包裡除了厚厚一疊小說外,零零碎碎的雜物也很多。 她找了找,戴上手套,再翻出一個長盒子,盒裡是一排細緻的小針,左邊擺著袖珍迷你的手槍。 “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啦!我沒修過護士課程,射不對地方可別怪我。”挑了三針裝進槍管子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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