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南臨阿奴 | 上頁 下頁
六七


  現在他正專注在記載胥人徐姓時,時常停在徐夫人身上,看能不能多挖一點秘密……當然,他做得不夠稱職,有些秘密是絕不能寫出來的,例如徐六就是眼前這白髮夫人……例如徐五娶的是徐六……徐五簡直是徹底無視他人,居然敢在南臨裡娶徐六為妻……

  他懷疑陛下也知情,但陛下從不提起,也不允許身邊人對這對夫妻有任何懷疑。

  直至徐長慕三十二歲時,在各國近乎強力的默許,強力的壓迫下,學士解非之名又歸回他的手上,他是西玄徐直助國又複得學士之後,三百年來唯一首例。也可以說,在後世提及留史學士時,學士徐直以及學士解非是齊名的。

  接著,各國開始搶人了!

  §春宵一刻千金難換的尾聲

  大俗紅的雙燈籠掛在院子外,上頭貼著春宵一刻。

  徐烈風雙臂環胸,思考良久,良久思考,確認這是她與五哥平日住的小院,也確認這種燈籠她見過,就在許多年前五哥的成人禮上。

  春宵?

  她跟……五哥的?

  她抱著暖過的衣物步入房間,聽見隔間有水聲,就知他此刻在沐浴。

  她是知道五哥那事的。當日在杏花村裡以天地為媒,父兄墳及遠方的皇陵方位為高堂,簡略成親後便匆匆趕來邊關,至今也有三年了。

  這三年裡,吃住都在一塊,私下親抱更是家常便飯,最過親密的一夜也不過兩人上衣淩亂褪盡,肌膚相親,每一寸都被翻來覆去蹂躪過了……至今光想起她臉就熱了起來。

  那一夜,是她斬下陰間將軍的頭,身上受了不少傷,他一時失去控制就……沒有做到最後,她明白原因,當年為了讓她好走,他甯受男人最恥辱的閹割,那她還要問什麼呢?就當他倆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夫妻,傳宗接代這事,就交給二哥跟四姐吧。

  春宵?莫非五哥是想重現那一夜?徐烈風掩住靦腆,夫唱婦隨,她自是要配合的,何況夫妻間的親密這是天經地義,只是各家春宵方式不同,她不會引以為憾。

  有人敲門,她上前一開,是邊關一帶找來煮飯的婢女。

  當他們徹夜研究西玄兵陣時,就是靠著這婢女幫忙煮飯洗衣,愈來愈有大老爺氣勢的五哥沒有明說,只是明擺給她看他吃不習慣、穿也不習慣,直到這一陣子,她這個小家奴才又洗起她家大老爺的衣物,他這才稍稍滿意了。

  他這以債養債的手法高啊,現在他在家裡地位簡直是直逼天神了。

  “夫人,大鎖已備妥。”婢女臉紅地交出門鎖。

  徐烈風呆然接過。“這大鎖是……”。

  婢女以為她不懂,特地教她自門內鎖起。“三餐定時有人送到外頭,我們一定會準時,所以只要夫人跟徐大人餓了,就自行開鎖出來就是。”

  她還是一臉呆然,她幹嘛把自己跟五哥鎖起來?

  “這七天都依徐大人之意,做些滋補體力的飯菜,請徐夫人安心。”

  安不安心她不清楚,徐烈風只知這婢女笑得好開心好曖昧好淫亂……

  “好了,你出去吧。”徐長慕走出隔間。

  徐烈風回頭一看,心臟差點跳出胸膛。五哥此刻穿著寬鬆中衣,微濕黑髮披在身後,滿身的水氣,最誘人的居然不是他沐浴過後剔透晶瑩的相貌,而是他眼下的淚痣。她赫然想起那一夜,兩人就是這樣一層一層脫去彼此的上衣,最後他的神情在燭火下陰暗不定,終於放開她腰間系著長裙的扣環,激狂地擁吻起來。

  她刻意斜跨一步,掩去背後的五哥,對著那婢女道:“我明白了。”她等著那紅透臉的婢女掩門出去後,低頭研究起大鎖來。

  “阿奴不會用?”男人的雙臂自她身後親密地繞過,主動接過那大鎖後,緊緊地鎖上房門。“就這樣,鑰匙放我這吧,該你去沐浴了,洗乾淨些。”

  “……我哪次沒洗乾淨?”她臉紅道,去過衣物往隔間走去。

  他垂著長睫,微微笑著。如果相熟的人此刻在他身邊,會發現這跟他平常專研兵陣軍法的神色似有同又有不同。他黑色的眼底流著淡淡的光彩,明白地說,那是屬於充滿情欲的愉悅光彩。

  他收起鑰匙,去處收藏多年的女兒節玉飾,輕輕撫過冰涼的玉飾。

  徐烈風洗完出來,他正倚在窗旁,把玩著眼熟的玉飾,她不由地脫口問著:“五哥你在做什麼?”

  “我在想,這玉飾能在人體上創造什麼奇跡”他意有所指道。

  她一臉茫然,上前一看,笑道:“原來是女兒節玉飾。”她想伸手接過,他卻一把收起,彷佛此物他將有用處。

  他皺起眉,拿過她手裡的幹巾,讓她繞個半圈,細心替她擦起濕答答的白髮。她的白髮愈來愈長,卻沒有半點黑。方三郎曾提過的大魏大夫,戰事稍歇時他也托人重金請來大魏神醫,都說她已無事,但這白髮就是黑不回來。

  她的髮絲半幹,他雙手自她身後衣裡滑進,撫過她無比細緻的肌膚,覆住她的胸前柔軟,他俯頭熱情吻上她的項背,她微微喘著氣,忙壓住他的雙手,低聲道::“五哥,別在我後面……”

  “阿奴不喜歡嗎?”他聲音半啞著。

  她猶豫了一會兒,不願告訴他,這背後都是她的頭髮,發色總是……

  “我喜歡與你面對面的……”

  他眼底抹過一絲惱怒,嘴裡平靜應著:“阿奴,你知道為何我苦等到夏日才過這春宵麼?”

  她一怔,順著答道:“不知道。”

  “夏日夜裡,不管你在哪兒躺著都不會冷著。”他一把抱起她。“沒關係,我們有好幾天,可以一一試著,不必在第一次就教你躺在地上。”

  徐烈風隨時一頭霧水,但隱約知道今晚五哥想進一步……進到哪去?了不起就像那一夜罷了,她才窩上溫暖的床褥間,就見他又下床去。

  她還來不及問出口,燭火就被他熄去。屋內一片黑暗,他又回到床上,低笑道:“現在我們彼此誰也見不找誰,阿奴心裡可稍微放鬆點?”他笑著替她脫了中衣。“彼此一塊摸索吧,等你摸熟了,不害臊了,第二次就點起燭火若隱若現,這第三次天都亮了便再來仔仔細細的一回。”

  “……”這就是五哥所謂的春宵?耗上一整晚?要她說她會說這是閨房情趣。她心跳如鼓,感覺他光裸的上身壓了下來,她輕輕笑著,滿足地承受他的炙吻,但沒一會兒她笑不出來了,她咬著唇,呼吸急促,拼命在床上摸索著被子,想狠狠揪住,去發現被子早被他拋下床去,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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