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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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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雲卿咬咬牙,試探地說:「接下來,換有感情的?」 「好,你唱有感情的給我聽聽。」 這時,姜玖正好走到門口,聽見這話,足下一停。 「我有寬闊的臂彎,女郎啊,你願不願意靠著我?我有健壯的體魄,女郎啊,你願不願意摸……」雲卿繞著她唱,她跟著他轉,直直盯著他的眼神。他的歌聲充滿激/情,眼神誘人,仿佛隨時能勾人魂似。這樣的唱法,哪個女人都會以為他動了心。 徐直聽著聽著,眼神發亮,周文武終究是按耐不住,踢翻了幾案,笑道:「徐直,你真要讓一個卑賤的伶人唱完這首嗎?你可知西玄求愛曲對於西玄人而言有多神聖?」 徐直想說唱完它這首求愛曲雲卿唱的極為動聽,一個人的歌喉可以使天生,但,能把一首歌唱的如此具有感情,雲卿見過她幾次啊哪來的愛啊情的?這分明是他的天賦。 思及此,她忽的撂住雲卿的雙手。 周文武跟薑玖同時看過去。 「你唱的極好。我從未想過一首曲子,同樣的人面對同一個人,居然可以唱的如此無情跟有情,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西玄求愛曲啊,任何一個女子聽了都會動情的……」 周文武眯起眼。 雲卿垂下眼,要笑不笑,要哭不哭。他快不知道自己這樣爬上來算是對得起祖宗嗎? 繼續道:「說句坦白話,以往我沒細聽還真不會分……」她熱情的看著雲卿。 薑玖不動聲色的進廳,正要暗示徐直打賞,然後讓這班伶人迅速離開,哪知徐直下一句話打滅了他的心思。 「你有此天賦,可有想過考入學士館?」 雲卿腦中一片空白,就這麼看著她。 「嗯?」 「學士館?」薑玖第一個回神,腦筋動得極快,走到雲身邊。「大姑娘,他是西玄貴族之後,姓魏,你可有印象?」 「沒有,那又如何?」 「也不怪大姑娘沒印象,魏姓是貴族之末。他如今已是樂戶,恐怕是……」 「樂戶又如何?」徐直不以為然。「學無止涯,顏三是南臨的劣民,照樣成為學士,自不在受身份地位所限,他想去哪就去哪……」她忽然住口,低頭看著她本抓住的男人雙手正反手緊緊握住她的,仿佛在極力壓抑內心的激動。 薑玖輕聲道:「陛下他……放人嗎?」 雲卿看向面無表情的薑玖,此時薑玖轉過面,與他面對面。 「雲卿,我知道你喜歡跳舞、唱歌、弄曲子,不管多難的舞在你手下都能編成,在這方面你天分極高,或許四國中沒有人比得上你,但,你想當學士嗎?」他說的極慢,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雲卿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間鬆開手,對著徐直行西玄貴族的跪拜之禮。 「請大姑娘成全,魏雲卿願來世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低低的喘息聲彌漫室內。窗紗後交疊的身影若隱若現。周文武吻著她,吻到兩人衣衫半褪,終於勾起她清淺的回應。 她的臉色蒼白,鬢髮微濕,眼神微微渙散,令人分不清她是頭痛或者是歡愉,周文武尋了她的敏感處吻著,她輕輕自嘴裡溢出——「阿武……」她的眼眸漸漸闔起。 他停頓片刻,翻到她的一側,拉上她的底衣,將她的頭靠在他的懷裡。「我被騙了嗎……」 「嗯?」 根本是拿他來壓制她的頭痛吧?不喝白華給的那種藥,半夜她就睡不著,總要有事打發時間,太激烈不行,她頭痛太久了不行,她還是頭痛。徐直就是一個比任何人還忠實反映身體欲/望的女人。沒能讓她有欲/望她也不會配合,連做個假樣子都不會,她就是用男歡女愛來分心她的頭痛! 他摸到她微濕的鬢髮,這哪是歡愉,分明是一日比一日還要疼得頭痛,讓她的欲/望益發的難以撩起,要不總是被撩起沒一會兒就被頭痛分去了心,讓他再也做不下去。 這什麼跟什麼……他是個黃子,要是睡誰就睡誰,理的對方難不難受,照睡覺就是,偏偏……就是徐直,就是徐直! 他拉下她的手,側耳貼上他的胸膛,試著找個好姿勢,忽然間她看見他手背上的疤痕。 「嗯?這疤哪來的?」 他隨意看了一眼,命令道:「這是為你受的,我要你吻它。」 徐直慢慢地抬頭與他對望,盯著他尚未消褪的豔紅眼尾,而後,她想。取悅一個後院人也不是不可以,於是,她低頭輕輕吻上他的手臂。 他的死順勢自他的胸腹間滑下,及時被他拽住,他瞪著她。「你想做什麼?」 「消火?」 「你不必做這種事。」他頓了一下,專注的看著她。「徐直,等你腦子好後,我非要的了你的身子,狠狠睡你到底不可!」 徐直哦了一聲,既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誰睡誰她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能讓她得到片刻歡愉就行,至於名分這種問題也就不用說了,周文武一輩子就只能是後院人,連入贅都不行的。 但,話說回來,腦子好後……她個人不抱太大希望。 他仿佛看穿她的心裡所想,捏緊了她的手,隨即又放開;他將她習慣性的摟進懷裡,讓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也不知從哪天開始,他察覺到她似乎在人的體溫下較容易入睡,哪怕只是淺眠都是好的。 一個病人,最需要的不就是睡眠嗎?她怎能在睡眠如此少的情況下,還能日常生活著? 姜玖已說服塗月班在狩獵後立刻帶他們回來家,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只有將趙紫歡搶走的女人歸還。他心裡始終焦躁不安,難說狩獵是西玄重要的節日,西玄徐直必須到場,周文晟萬不會讓她在那之前離開。就說塗月班的老家裡是不是真能有治徐直頭痛的醫者都不確定了……他是門外漢也能感覺到徐直今日益發的難受,有時她說話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旁人以為她陷入思考,實際卻是在忍痛。 如果有一天痛到極致呢?是不是就……環抱住她的雙手微顫。 ……一個皇子居然陷在這種小情小愛裡,想的不是自盡謝罪也不是看周文晟的結局,竟是在想著如何延續一個女人的性命……他真是對不起西玄皇族的列祖列宗。 雖作如是自嘲,他仍是下意識掃過燭光所及之處,抱緊懷裡的女人,合上眼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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