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那就是直路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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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直腦中迅速勾勒出分毫不差的地圖來。她道:“西玄與大魏之間的一座山,那裡地界一向模糊,是歸屬在西玄還是大魏的地界裡?” 執金吾心不在焉的答道:“查過地圖了,是三不管地帶,西玄要動了那座山,大魏必會出聲;大魏要動了那座山,陛下不會放過。” 徐直眼神募得明亮起來。“那麼他們到底是哪國人?” “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出了山才知道有分國家,他們決定以戲班籌旅費,先至西玄,再轉到大魏去,沒有想到就先在西玄栽了跟頭。” 徐直聞言半闔著眼,抱著盒子仿佛入定了。 執金吾直盯著徐直不放,薑玖看了他一眼,眼底略顯猜疑,九行已經開始習慣徐直時不時說道一半就出了神,他低聲問著薑玖:“審人有用刑麼?” 薑玖輕飄飄的看他一眼。“不用刑,怎問?” “可是他們還沒有被判罪……” 薑玖低低笑道:“所謂的罪行,也不過是配合罪名而生,難道九行你還沒有所覺悟嗎?” 徐直張開眼,自顧自的走進另一頭地道,執金吾並非徐家奴僕,他留在此處也不過是確保犯人沒逃,沒給私刑弄死,是以他並不親自審人,就這麼一個人在隔間等著。 執金吾心思混亂的摸著刑具,想著徐直的腦子,突然間有人進了隔間,走過他面前,他抬頭與此人對眼,下意識摸上腰間,這才想起今日穿著常服。 這人戴著面具,但身形跟寶元樓前的面具男子一致,更是往年西玄二皇子那般氣質,尤其那雙眼神……他想騙自己這不是西玄二皇子都不成。徐直也真真有膽,任他在府裡四處走。 執金吾並沒有作揖行禮,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走進通往地牢的地道裡,或許在西玄土地上的百姓是膜拜西玄皇族的,但在西玄貴族和朝廷官員眼裡只會有一個陛下,其餘的皇族……只要是陛下不認可,他們一律無視。 通道內的薑玖取過牆頭火把,回頭看了周文武一眼,替著徐直照路。 薑玖低聲說道:“執金吾事前提到,不管大姑娘審問的如何,最後這些人還是要交給廷尉府的。趙紫歡被這些人傷了,須給個交代,執金吾受陛下旨意以替我們開後門到頂了,再下去未免……連陛下也需斟酌再三。”就只差沒說無法無天了。 徐直不在意的嗯一聲,將盒子直接交給同墨。 這樣的習慣動作在場的人沒有注意到,九行確是因此詫異的多看了徐直兩眼。 薑玖接著再到:“攝魂鐘只有塗月班的頭兒知道,所以我將他們關在一起,其餘人都另外再審。如果不是趙家搶了他們的人,他們早就去大魏了。”來到牢房前,他打開牢門,壓低聲量說道:“清秀的那個叫易朗,有胡渣壯一點的叫婁全廣。” “我知道了。” 徐直與他的交談引起牢裡兩人的注意。火光在牢門外尚看不清來人,但當他們將火光帶進來時,那兩人立即看見了為首的徐直。 她穿著淡色的西玄衣裳,素雅中帶著無害的尊貴,她微微一笑,仿佛沒有看見他們衣裳輕微染血,就這麼走到他們面前。 鐵鍊聲嘩啦啦的響起,那兩人同時想要抓住徐直,薑玖上前一步,果然不出他意料;徐直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早就計算好自家地牢鐵鍊的長度,居然就站在短鏈距離外那麼一點。 徐直笑盈盈。“兩位別緊張,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婁全廣冷笑,“小美人,女人就撇插嘴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滾!” 正在把玩牆上刑具的周文武轉頭看了一眼,笑道:“徐直,你這裡各國刑具齊全,沒讓我在天牢裡用上,真是周……當今陛下仁德啊。這下子你可以好好用一用,叫我親眼瞧瞧他們的威力。”他語帶半諷。 婁全廣這才發現陰暗角落裡還站著一個人,那人隨手拿起刑鞭都上前,戴著面具,身形頎長,分明是那日的美男子周文武。 “是你!” 周文武眯起陰毒的俊目,“不是我還會有誰?徐直,你要整治這兩人,怎能不叫我呢?我這輩子還真沒讓人這樣控制過,不好好算個賬,我心裡過不去。” 徐直完全當他不存在,事實上她一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便會自動屏蔽跟她無關的人事物。 她未免讓人有威脅感,還刻意蹲下來與他們平視,無視裙擺沾到先前行刑時灑在地上的鹽水。 她親切的問道:“兩位兄弟,敢問這攝魂鐘何處來?怎麼用?人人適用麼?製作的人如今在哪?” 易朗不露神色的喵了周文武再轉會徐直。“你……不是貴族養的女人?” 周文武眯起眼。 徐直笑道:“不是。” 易朗猶豫片刻,掃過牢裡在場的男人,最後目光還是回到徐直的面上。“你是貴族?”所以能做主的,只有她一人?其他男人都不是? 徐直保持和善的笑容。“是的。” 周文武不耐煩她問供緩慢,面具下的目光如炬,盯著婁全廣問道:“不被攝魂的人,真是腦子有問題?” 易朗瞪大眼,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兩個裡面一個腦子生病了……”在一回想,他瞪著徐直。“是你?你從頭到尾都是偽裝的?怎能裝的如此像?他還摸了你的屁股,為何你沒有反應?” 牢裡一片死寂。 薑玖與同墨眼裡同時出現戾氣,前者的手指動了動,但最終目光還是落在徐直的後腦勺上。她沒有吭聲,她地下人就不能隨意動手。 有人突然打破無聲的地牢,吃吃笑道:“這是在……我眼皮下發生的麼?這攝魂鐘真玄妙,竟能違背人的意志,你們還做了什麼?” 徐直聞言,這才瞥見身側男子的衣擺,原來周文武也在這裡。還發生了什麼啊……她表情微妙的往婁全廣看上一眼,對方無法控制的轉向她這頭。 一個眼神再說,你確實做了許多,我都看見了。 一個驚覺:原來你都看清了一切。 徐直向來不太會看人的情緒,連帶著自己的表情也不夠細緻巧妙,白話點就是掩飾性不足,她試著想要表達她的友好不會隨意透露,但必須要交換秘密,只是不知是不是她表情太粗糙,周文武垂目一看就將她明顯的意念收入眼底。他勃然大怒,長鞭一揮出去,鞭上的倒勾盡數刺入婁全廣的身上,惹來淒厲慘叫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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