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那就是直路 | 上頁 下頁
二七


  「正因為我們要逃,才需要認知!城門守得那麼嚴,你以為我們真能毫髮無損全員退出京師?這個姓徐的殺了我們這麼多人,現在也該付出點代價。我剛打聽過了,她就是西玄貴族極寵的伶人,要控制她,讓她替我們打通關,我們就能順利的出去!」

  「那日不能全怪她,是我們誤以為她也是趙家的才……」

  「易朗,你太心軟了」這叫樓全廣的高大漢子嘖了一聲,咬牙道:「好!要是我們都能夠順利離開,就放她走。真可惜,咱們這裡可沒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呢。」語畢,他有所感,揭了周文武一看,臉色鐵青地快步回來。

  「你做的好事!」他指著徐直說道:「她的丫頭跟隨從在找人了。」婁全廣冷冷道:「他們鬧大了,就讓他們送屍首回去給西玄貴族吧。易朗,你膽子太小了。你瞧,她只是個伶人就有婢子侍候,由此可見,她在豢養她的貴族眼裡必有幾分重要性,這男的我道他是個護衛,護送她來醫診的,如今他巧合落在我們手上,不必見血就能綁架她,這時我們的機運!」他舉起掌中鐘,在徐直面前當了一下。

  「徐直,去樓梯口,別下去,就編個理由叫你的婢子跟隨從先回去。」徐直聞言,步履從容地道樓梯旁,往下一看,果然是不會跟九行正在商旅間找人。

  她開口道:「在做什麼?」

  不會抬頭,終於鬆口氣。「大姑娘,我找你許久了,怎麼離開了小廳呢?要是被賊人帶走了怎麼辦?」她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是三歲小孩,會隨便跟人走麼?我要再四處看看,你九行先去學士館準備吧。」白華一臉詫異,「大姑娘要四處看看,向來都是要有人陪著的,萬一你頭……」徐直看著她,「嗯?白華,你需要哦我找藉口給你,我才能獨處嗎?還是你又想擅自做主?」白華聞言,臉色一白,拉起裙擺要上去,九行趕緊拉住她,抬頭看著徐直說道:「大姑娘,殿……我跟丟周公子了。」

  「他在我這裡,有他在我身邊就夠了。」徐直也不多說,轉身走回轉角,站定在周文武身邊。

  塗月班的兩人目瞪口呆,樓全廣低聲道:「她連個藉口也不找,就以為……」易朗噓了一聲,走道樓梯口探了半天,驚訝的走回來。「那兩人真走了。」他停在徐直面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回,說道:「這個叫徐直的,極為慎重,才能教那倆人不問原由地走了,我還是認為不太妥當……」

  「一個令人哪來的威勢?多半是沖過頭無法無天了,才教婢女懼怕。」樓全廣心不在焉地答著。

  「我還是覺得奇怪,那婢女明明開起來比她還我見猶憐,男人喜歡得應是那種,怎麼卻是她被貴族豢養……」他心思較細,總是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最後他咬牙,「算了,多想無益。老廣,出了城,就放她走,不要惹多餘的麻煩。」

  「……自然。」

  樓全廣在說這句話時目光落在周文武身上,徐直看的一清二楚,緊跟著,她與周文武被帶入一間房裡,樓全廣拿著掌中鐘命令什麼,周文武一律照做,徐直也跟著仿。

  她模仿能力奇好,周文武一做,她就能夠反應過來,兩人間的時間差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

  她與周文武並坐在床邊時,這兩人趕著去準備,易朗離去前遲疑一會兒,問道:「攝魂鐘,萬試萬靈嗎?萬一——」

  「我們不是試過了嗎?那次不靈?要真不靈,也是他們腦子有問題吧。」樓全廣掩門前又溜了回來,在徐直的眼皮下,他的手掌滑入周文武的衣襟摟了一把,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徐直的眼珠轉動了下,喃喃自語道:「果然真的是腦子有問題啊……攝魂鐘?前所未聞,我確定沒有看過這種東西,上頭金文……設計攝魂鐘的人名就在上頭,如此出乎正常的做親,天下卻也沒有這個人的記錄。當的一聲,瞬間腦袋一片空白,但很快地我一切如常,第二次就再也影響不到我,周文武卻……」她微微側過頭,注視著端坐在床上的男人。

  連這坐姿都是端端正正的皇子風範,徐直探頭到他面前,打量著那雙空洞的黑色眼眸。

  一個完整的實驗對象就在眼前,徐直是在按耐不住心頭的狂熱,她改蹲在他的面前,仰頭對他輕喊:「周文武。」沒有反應。

  「所以說……攝魂鐘可以完全控制一個人?」可以控制多久?可以控制一個人做出違背心意的事嗎?攝魂鐘怎麼做到的?塗月班到底來自何處,經呢個出現這麼多不合天下常規的時……但,換個角度來看,所謂的天下常規,也不過是長久以來人們習慣而定下的規則而已,短短片刻,徐直腦中因此延伸了無數個連她自身都無法解答的問題,這讓她躍躍欲試,如果能夠跟著他們走……

  她瞥見他的衣襟略顯淩亂,想起那個樓全廣的「偷香」……連被偷香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嗎?她依樣畫葫蘆滑入他的衣襟內,貼上他溫暖的胸膛,連帶地碰到了傷布。

  她密切觀察他沒有動靜的眼神,心跳也很平緩。

  她隨意替他拉好衣服,尋思著。她記得周文武碰觸她時十分嫌惡,還會把她想成徐達才能忍……她盯著他的眼眸,執起他的手背將柔軟的唇瓣壓了上去。還是空洞啊……

  她沉吟著,在他身邊低聲撩撥著:「周文武,徐直將死,你可滿意了?」他還沒有回應,顯然這份徐直將死的喜悅還不夠刺激他,徐直向來就是不停嘗試的性子,她想了又想,在他耳畔柔聲道:「徐達是你周文武的了,你可歡喜道不能自己?」過了一會兒,她歎息道:「還是沒有反應嗎?」她起身坐回他身邊,揉了揉太陽穴,頭痛令她思考緩慢不夠周密,如今周文武無法恢復,要她一走了之……別說能不能走出四方館,她還真是捨不得走呢。

  她微微靠在他的肩頭上暫時休息,人的體溫似乎有治療的效果?男子的體溫隔著略有厚度的秋衣散發出來,若然在周文武清醒時,她萬萬不會這麼做,又不是自己找死……或者這個冬天蓋考慮找人暖床?

  她難得胡思亂想時,忽的頭下的肩頭一顫,她視線對上正慢慢側過頭來的周文武。面具下的眼眸充滿豔麗的血色,即使被面具遮去大半容貌,徐直仍是心一動,此刻,這雙赤紅地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徐直?」

  徐直眼神驟亮,立即坐直。「周文武,你清醒了!」果然徐達在他心裡佔有重要的位置,無人可比。「你告訴我,噬魂鐘帶你的神魂往何處去?」

  「攝……魂鐘?」他的目光暫時離開她,緩緩掃過略顯昏暗的小房間,隨即又迅速拉回落在她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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