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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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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負手走到他的面前,微的彎下身看著他。「阿武,半夜你睡覺都是坐著的?什麼時候開始的?戴了面具之後?」他又上上下下看著她。她行止自若,沒有半絲滯礙,可見寶元樓裡的刺殺並沒有帶給她任何傷害。 薑玖背起她的那一幕又在他回憶裡晃動。 「阿武?」 「把面具拿下來說話!」 行止依言拿下,她的眉眼嬌媚,仍是有著一如往昔高不可攀的冷漠,就是個西玄女子的美貌。 她蹙起眉。「看,我確實是徐直,你疑心病真重。還沒回答我呢,是戴了面具才這樣的嗎?」她實在很好奇。 「你有三更半夜入男人寢房的習慣?還是,所謂的後院人,不只是名目上的羞辱?徐直,你當真要辱我個徹底?向來是我睡女人,女人想睡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你要坐著了,都是血氣味。你受傷了?哪裡?沒叫人替你包紮嗎?」周文武還沒有回話,又聽她道:「現在你可是我心裡頂頂重要的人,還不能死,我去叫人過來處理吧。」語畢,就要轉身。 他立刻扣住她的手,卻扯痛傷口,但他表情未變,只專注地看著她。「什麼叫頂頂重要……徐直,你手這麼冷?」徐直完全不在意地說道:「頭有點痛,無妨的。」頭痛這種事,人人都會有,他認為這是徐直受驚過度所致,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嘴角諷刺道:「徐直,我這傷是在寶元樓裡受的,要在往日,御醫非戰戰兢兢來替我治療不可,現在你居然想找一個粗手粗腳的賤丫頭來?這傷等同為你受的,我要你……」他頓了片刻,續道:「這個西玄徐直替我包。」徐直一向喜怒波動不大,但此時她一聽完,眉角忍不住一跳,往桌上一看,果然紗布、金瘡藥一應俱全,顯然之前已有人送來,他卻置之不理。 ……怎麼這傢伙總是時時刻刻表達出他是個沒有腦子的瘋子呢?逼的她不得不對他一直印象深刻,西玄所有人在她記憶力都是只掛著名字的,其他部分的模糊甚至全部糊了都有,唯有這個周文武三個字前頭還冠了瘋子兩字。 周文武根部不容她拒絕,脫下上半身的深色衣衫,靠近胸口的地方果然一片殷紅。 徐直連眼皮也不眨,目光落在床上的面具纏綿了一會兒,然後默不作聲地取來傷步跟金瘡藥。 她又點起燭火,將燭臺放在凳子上。有了燭光,她湊到他面前,更能看清楚他胸口上的刀傷。 周文武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見她當真要替他包紮,他眼底伴有驚詫。以前的徐直……是連他這個皇子的賬都不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吧? 他冰冷的手指碰觸到她的胸肌時,他眼瞳微的縮起,背脊一顫;徐直沒有留心到,只專注在他的傷勢上。 「原來你還沒有真瘋,還懂得為自己先上金瘡藥。」她道。十指打開,掌心壓在他傷勢旁的肌肉上。 他本能地緊繃起來。 「似乎沒有發燒?有人熬藥給你了嗎?」 「……沒有。」他聲音略啞,停頓須臾才道:「有些人體弱,受了傷確實會發起高燒來。徐直,這種事你怎會知道?」 「嗯?在學士館舞刀動槍時,總有不小心的時候,久了也就習慣了……所以說,男人跟女人間的體力還是差距頗大,很難有例外了。」她感慨。 學士館裡部分學士確實有人專注在刀器上,那偶爾受傷是肯定有的,但,當他聽到後面時才恍悟徐直根本是在說她自己!他不由得臉黑如鍋底。 她在京師多年,本該是安安全全,西玄京師就是她的靠山,哪怕她的名聲在不佳,西玄徐直在西玄達官貴人的心裡仍是有過重的分量,京師人人都是賤骨頭,幾乎是從小到大習慣了這種「徐直就該在西玄土地上」、「徐直本就是西玄徐直,外人敢傷徐直就去死」的想噶,以致他恨徐直入骨,在寶元樓時仍是本能地顧及她的安危。 ……是啊,他就是個只會呈口舌之快的賤骨頭! 現在可好,他當了賤骨頭,這個徐姓的傻瓜卻自己跑去動刀動槍,她的身邊人都該死!這時,她取過傷布,雙臂環過他的膀身,因而微熱的鼻息落在他赤裸的胸上。 他諷刺地嘴角即刻僵住,目光一時只能死死盯著她,微亮的目光下,她的臉入蛋滑,白的不可思議,烏色的發微濕……在流汗?徐直是容易流汗的身子?他一直以為自己夠瞭解他,原來…… 她發上沒有任何發飾一頭柔順長髮就這麼隨意披散著……他後街輕微滾動著。那個坐在神壇上的徐直,竟也有如此面貌…… 她說道:「我半夜睡不著,想去找那個雲……」 「……你睡過那個伶人?」 她停住,抬起眼,對上他陰鬱的目光。她想了想,想不出他這麼問的原因。也對,瘋子說起話來通常沒有脈絡可言。於是她繼續道:「想去找那個雲卿問事,但中途經過你這頭,就過來看看……」看看面具。 「三更半夜你去問事?」他想哈哈大笑,這小子當他是傻了吧?深夜問事,還不如說深夜寂寞找人暖床還合理…… 他盯著她從不騙人的坦蕩神色,無來由的憤怒驀地消弭無蹤。 「什麼事?」他居然還信了 「嗯?我找他親自唱一次西玄求愛曲給我聽啊。」 「什麼?」 他若有所思道:「他是怎麼聽出感情的?方才我一路走著自唱,似乎缺了什麼……難道是沒有面對面?不如我唱給你聽試試?」 「……什麼?」陰沉的面容瞬間僵住。 徐直有實驗能做絕不會放過,她包紮道一般就興致勃勃地放手,默數著拍子看著他,大方高唱著:「我有寬口的臂彎,兒郎啊,你願不願意靠著我?我有豐盈的圓乳,兒郎啊,你願不願意摸?我有足夠的腿力讓你快活,床浪千百搖盪難分舍……」她的歌聲清冷空靈,猶如月色的冰涼看,沁人心扉。 「阿武,如何?」 「……」周文武的瞳仁微微擴張,直直凝視著她。徐直眉間微惑,有點不耐。「你也覺得有不對勁吧?」 「……哪來的不對勁?」他的聲音沙啞。「徐直,你……你對我唱求愛曲,為什麼不在我奪位之前唱?」若然在那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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