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浪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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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龍天運對她維持高度興致,但下了船應該會結束了,那時多的是勝她千萬倍的女子,他不會再迷戀她的軀體。但無妨,一切都會按著她的計劃循序漸進,她是正室,但僅掛名,他納多少寵妾都不幹她的事,她甚至可以就此不必再露面,頂著已婚婦人的名號出遠門尋版畫,多美好的遠景,雖然心頭有些澀意,一旦想像了在床上他對別的女子做那些──對她做的事,便覺有些情緒不穩定。 算了!她的腦袋實在容不得多餘的事。 其實,與他溫存燕好的感覺還算──不賴,甚至可以說她挺喜歡的,尤其她跟一個男子這般的親密是頭遭經驗,感覺新鮮而有趣。她喜歡有趣的事物,但不常碰到,他們的初夜她沒記憶,如果早知道是這麼的──美妙,或者不會極端排斥他上她的床吧? 但,時常她在想──今兒個若換了其他男子,是否還會有同樣的──美妙? 不論如何,目前她是真沒想過要有寶寶的。 龍天運顯然心不在焉地,他的心放在她的身子上,只輕輕帶過── “藥。你是有喝的,但百密總有一疏。說不得就這麼巧合讓你有了身孕。”話題由此而中斷了,因為她教他弄得心神大亂,在船上時常在雕版時,就被他抱上床,如今下了船,到了山東,女人驟多,他的迷戀該結束了── 有點失落,大概是因為好不容易習慣了與人共枕而眠。她回過神眨了眨眼,發覺自個兒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龍天運身上,而他也正含笑瞅她。小喜子、齊總管甚至燕奔鐘憐也在注視她,目光奇特。 “怎麼啦?”她問,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是否沾上顏料。 上回請人靠岸補貨時,上岸買了工具,所以在船上泰半時間幾乎在雕版,就在下船時,她尚在調和顏料,是不是弄髒了臉? “我在你眼裡,是好看的嗎?”他的心情似乎頗好。 在眾目睽睽之下要她回答這問題?虧他臉皮厚。 “應是好看的吧。”她照實答道。 “比起燕奔呢?”話一出,眾人競相錯愕,目光投向龍天運身後的燕奔。有沒有搞錯?這還需要問嗎? 不料她攢起黛眉,認真思索。 齊總管略感莫名的看向皇上爺──她思索的時間愈久,皇上爺的臉色就愈難看。這其中──似有古怪,但他還是好心的排解她所造成的尷尬。 “這位姑娘──” 她朝他一笑。“我叫無鹽。” 他又一愣,差點跌下地。這麼巧?她叫無鹽?那個漢人歷史裡不正有個齊宣王之後名謂鐘無鹽──齊總管的三角眼悄悄地瞥至皇上爺,真是巧合嗎? 無鹽見他的神態有些滑稽。倒是無謂的笑了笑:“我雖名無鹽,幸而不姓鐘,當皇后的興趣不大。”幼時,是常被人拿來取笑,所以愈發的長大後,倒習慣用馮十二了,現在除龍天運之外,有人喊她無鹽,依舊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們張大嘴幹嘛? “我可說錯了話嗎?”她不解問。 “不──”齊總管氣若遊絲地說,發覺大夥的眼從無鹽身上移到皇上爺,深恐遺漏了皇上爺臉部每一細節的表情。 皇上爺的神情不易捕捉。只是瞅著無鹽。齊總管試圖張了幾回嘴,想攏絡氣氛,但就是不知該從哪兒切入。這女子大概是天下間唯一對皇后之位不感興趣的了。 忽地,有僕役循長廊而來,跪拜在地開口:“爺,有人求見。” “哦?”龍天運淡淡掃過那名僕役。 “爺到山東還未到一刻鐘,是誰這麼快就獲知了消息?”齊總管大感詫異。 龍天運只是笑了笑,擺了擺手。“該來的總是會來。”他目光調向無鹽。“齊總管會帶你去歇息。” “你要去哪兒?”基本上,他對她的迷戀結束後,除了掛名夫妻外,是再也無牽連,誰也管不著誰,但就是忍不住開了口問他。 他挑眉。“我的未婚娘子既然嫌棄我沒出息到靠祖產過活,現在我就要好好的去談生意,總不能教人瞧扁是吧?” 在旁的齊總管聞言,又是倒抽口氣。 未婚娘子?那此女將來非皇后就是妃子了?不知她的身份如何?是平民嗎?若是平民,大概就是妃子了──她好像並不是──很美得不可方物的那一型,皇上爺一向是喜好美女的啊,怎會瞧上她? 齊總管求助困惑地眼神移向小喜子,想要探出什麼口風來,卻見小喜子依舊是那副“你看吧”的神態,大有見怪不怪之感。 *** “聖上萬福!”尖細滄桑的聲調出自於廳裡伏拜在地的白髮老頭子。 “起來吧!”懶洋洋的調子則出於廳首太座椅上的男子。在他的身後侍立的二名男子,一是燕奔,一是小喜子,除此外。廳內已無他人,正偏三門皆已關起,封閉有如密室。 那白髮老頭聽聞賜身。這才巍巍顫顗地起了身。 “小喜子,還不賜座劉公公。” “劉公公?”小喜子啞然失聲,差點一路滑過去。金壁皇朝中年逾六十以上且已歸故里的劉姓公公只有一個,正是金壁皇朝二代元老公公。 從開國祖到坐不滿皇位七日的先帝身旁皆有個叱吒風雲的公公,姓劉,在當時雖歷經三代,卻紅到歷久不衰,若不是他忽然提出歸鄉,只怕他還會繼續紅下去。 那紅牌公公就是眼前的白髮老頭?小喜子一雙美目眨巴眨巴地瞧著劉公公。一生最盼望就是能做到像劉公公歷久不衰的地步,他若真是那紅牌公公,將來有機會可要好好討教一番。 “謝座。”劉公公坐了下來,奇怪身旁秀氣的小太監直投來愛慕的眼神。他年輕時是宮內有名的美公公,但如今雞皮鶴髮的老態相應該不會引起小太監的注意吧? “劉公公,你的消息倒挺靈通的,朕到山東不過眨眼,你便尋到這裡來了。” “奴才是聽說岸邊停了艘無名船。那形容的模樣正是聖駕當年雲遊四方的樓船,奴才一時斗膽推測皇上爺臨了山東,這才趕緊登門拜訪。”劉公公恭敬答道,打一進廳來垂下的眼角便不由自主地微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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