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吉祥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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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嗎?」莫不飛聲量極低地說:「大舅子,你可別跟我來搶人啊。」 看這莫不飛緊張的神態,像真把鳴祥當作寶,怕人來搶……餘滄元心裡估量他半晌,說道:「你沒有殺氣。」 「啊?」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她練得百年內功而意圖欺她感情?」 莫不飛聞言,也不覺得是他在污辱自己的人格,反而咧嘴笑道:「鳴祥若知你擔心的不只是她身上的內功,而是她本人,必定很歡喜。」 他的話別有含意,餘滄元聽而不聞,又道:「你們在外待了兩天兩夜才回莊,也不找個人來知會一聲?司徒壽呢?小鵬說他在大雲樓瞧見司徒壽尾隨而去,怎麼不見她人?」 正因知道司徒壽在場,所以他才不外出尋人,因為他雖不喜司徒壽,但知她武功極好,眼裡只有鳳鳴祥一人,就算要她死,她也會保住鳳鳴祥。 莫不飛微愕,低聲答道:「我從未見過她,但我娘子……呃,鳴祥是提到司徒姑娘,她請司徒姑娘去雇車,我等了許久,見她不曾回來,以為她先回莊,所以我便背著鳴祥回來了。」 這麼說,司徒壽失蹤了?餘滄元心裡才閃過此念,再聽他一路背回鳳鳴祥。他低頭注意到莫不飛雙腳上的草鞋沾滿泥塊,這樣長遠的路程此人竟連大氣也不喘,而且還能與自己相鬥而居上風。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道理千古不變。餘滄元即使心中對莫不飛仍有幾分不信任,也不免暗暗慶倖莫不飛並非敵人。 「這一陣子,闖莊賊人突然少了,有時幾乎沒遇著一人,我正在懷疑,沒料到這兩天又多了起來。」餘滄元正視他,後者微微傻笑起來,不用再問下去,也知道那一陣子原來是莫不飛下的手。 「自己的妻子……呃,自已的意中人當然要自個兒保護嘛。」 餘滄元又要開口,忽見莫不飛食指擺至唇間,他立刻屏息往下瞧去。 未久,小春走進視線內。 「老爺?老爺?莫公子?」她東張西望的:「奇怪……明明之前在附近瞧見他們的啊。」 小春尋了一陣,便走出林外。 莫不飛望著她的背影良久,才忽然問道:「司徒壽功夫如何?」 「她若是正常,我與她只能打成平手。」 「聽鳴祥提,你曾隨她義父在莊內做事,我與他比較又如何?」 餘滄元一愣,沒料到防心極重的鳳鳴祥也將這些事說給他聽。 他沉吟一陣,才緩緩地說道:「你與他最大的差別是……你沒有殺氣,而他有。」 「除了我,你這一生是再無良緣了,鳴祥。」 邪惡的氣息撲鼻,她忍住退後的衝動。 「就算你再掙扎,也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鳴祥,當我的妻有什麼不好?你要什麼就有什麼……」 「娘子!」 她吃了一驚,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遭了義爹的道,忽地一隻臂膀從天外飛來緊緊纏住她的腰,義爹俊美陰柔的臉龐微流錯愕,正要伸手抓向她,纏繞住她的手臂忽化大鳥,飛載她遠去…… 她張開眼,愣瞪著床頂。外頭細微的聲音就像是惱人的蜜蜂發出高低不一的叫聲。 她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上蓋著薄被,觸目所及皆是禳福樓的擺設。 「我在這兒?」濃濃的困意繞著她打轉,卻無疲倦之感。「我只記得我與莫不飛掉入河中……啊!」她憶起最後她似乎睡著了? 她翻身下床,覺得精神好到有些陌生。她走到銅鏡前瞧著鏡中的自己,睡眼惺忪、雙頰暈紅,分明就是睡了許久的模樣。 她一點記憶也沒,那就表示她睡得極熟,但,她是怎麼回到天水莊的?她又怎會睡到不省人事的? 「莫公子,我瞧你午飯也沒有吃,那可會傷了身子,我特地拜託廚娘做了饅頭,您一定愛吃的。」是小春的聲音。 鳳鳴祥輕悄地移向窗口,瞧見院子裡莫不飛正與小春在一塊。從她這角度,瞧見小春滿面羞怯,顯然被他的桃花打得暈頭轉向。 「謝謝,我不餓。」莫不飛直覺傻笑道。 小春連忙將油紙包的肉末饅頭硬塞進他懷裡。推來推去之前,她瞧見小春有意無意地靠近莫不飛。 鳳鳴祥的嘴微抿,見小春愈來愈大膽,直接欲將身子傾向他。莫不飛立刻後退一步,傻笑道:「那就多謝小春姑娘了。」他很快地接過油紙包的饅頭。「我去瞧瞧你家小姐醒了沒?」 鳳鳴祥掩身窗後,最後瞧見小春氣惱地跺腳而去。 「他的桃花亂飛,飛到每個人都逃不了。」她咕噥道。 「鳴祥!」從窗口突然探進一顆娃娃頭,驚喜地瞧著她。「你醒啦!」 她差點被嚇死,才知道先前她又在自言自語了。 莫不飛高興地想躍進窗內,哪知鳳鳴祥忽然從牆邊擋在窗口,不讓他跳進來。 「娘……娘子……」 「男女授受不親,你是男、我是女,你豈能隨意入我閨房?」 咦咦?她才睡醒,天就變色了嗎?莫不飛驚恐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現在才說,不也太晚了嗎?想在那間小小小小的倉庫裡,那塊小小小小小的草堆上,你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緊我,我赤裸的身體都被你看光了,你現在才說男女授受不親?」 鳳鳴祥聞言,臉頰紅通,試圖冷淡道:「我忘了。」 「我以為……我以為……咱們其實已經私訂終身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私訂終身?就是天為證、地為媒,你看到我從來沒有曝光過的胸,而我也抱了你,這就叫私訂終身——」他想想不妥,這種事非要好好談清楚,哪有她一醒來就翻臉不認人的道理?他快步奔向門口。 鳳鳴祥見狀,用力將腳邊矮櫃踢向門口。門口原本就是掩住的,她用盡十足力,踢得又快又狠,將矮櫃緊緊地嵌進門下的地板。 莫不飛打不開門,心裡怨念就像是滔滔江水氾濫開來;他的娃娃臉流露出委屈的神色,慢慢走回窗前。 「我守在外頭很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醒來。」 「好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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