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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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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有這種流行嗎? 「正是!」鳳二郎賊兮兮地說:「這是京師最新的流行,才剛傳進城內。這種新顏色是勇氣的象徵,據說剛傳進城時,有個青年就是染著這種顏色,結果一舉打倒欺人太甚的高官呢!很靈吧!」 她瞪著他,一陣沉默後才問:「二郎……你要勇氣做什麼?」 他聞言滿面通紅,咕噥:「我再說下去,我怕她年紀大了,不肯接受我……」 她連眼皮也沒眨一下,笑道:「二郎,原來睨是要鼓起勇氣去跟你喜歡的女子求愛啊。」 二郎搔了搔頭,低喃:「雖然他喜歡少爺,可我也有喜歡她的權利吧?」 搞了半天,他還真當鳳春對阮爺是男女之愛嗎?這小子也太魯鈍了點吧。 「好,為了表示我支持你,雖然你一直沒贏過我,可我答允睨,幫鳳春畫一幅肖像,讓你拿去送她。」 鳳二郎大喜,叫道:「果然有用啊!我才染上這頭髮,杜畫師你就先給我個喜兆,她那裡一定沒問題的!」 想要勾她的肩親熱,她不著痕跡的彈開,退開一步,笑道:「二郎,既然你要去就快點,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她嘴裡配合道,很不想戳破他的夢想。 鳳二郎心裡興奮不已,縱然緊張得要命,也不禁拔腿就往鳳春那兒跑。 杜三衡見狀扮了個鬼臉,拉過自己的發尾,好笑道:「勇氣的象徵?京師的流行?打哪來的說辭?」 「杜畫師?」 她一回頭,瞧見阮臥秋站在涼亭之內,像是聽見方才她的一舉一動。她雙眼微亮,笑著走過去。 「阮爺,我怎麼沒發現你在這兒呢?」眼角看了陳恩一眼,他正瞪著自己,她暗暗拉過阮臥秋的手,故意宣示主權。 真怕這小孩從報恩的心態不小心迷戀上他啊。 「方才我聽陳恩說,早上你跟令尊出門一趟?」 「是啊。」她微微笑著:「我爹說他不想教我了。他要跟我打個賭。」 「又是賭?」 「阮爺,我不得不賭啊,我跟我爹約定每三年比一次畫,他畫他的油畫,我畫我的民間畫法,直到他覺得遠遠勝過我才停止。」從腰間掏出一枚印章,塞到他的手裡。「阮爺,你發覺這印章有何不同嗎?」 他皺眉:「這印章只有一半?」 「是啊,從此我只擁有這一半,另一半放在我爹那兒。阮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跟我比個高低,看看是他畫得好還是我好,終究,他骨子裡的畫師身份仍然占了上風。」緊緊握他的手,手心微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阮爺,你說,我能留下他嗎?」 阮臥秋毫不考慮地說:「你若想幹什麼,還有誰能搶得過你?」 她聞言,還是盯著他,然後笑了出來。「阮爺,你這話說得真不情願,就算是安慰,也不要臭著臉說啊。」果然一聽他開金口,心裡就安定不少。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依賴他甚多,這也不知是不是件好事。 她不知她爹是哪來的想法以為她能與他相提並論,但她也知道若有一天,她爹不當她是對手了,就會絕情撒手而去,這一去,會發生什麼事,她連想也不敢想的。 現在,只能慶倖她爹骨子裡還是擺脫不了天生的畫骨。不像她,只要保全她心愛的人,保住她的快樂,就算要拋棄畫畫,她也無所謂。 「誰臭著臉了?」他沒好氣道。 「是是是,就算阮爺睨的臉發臭,在我眼裡也是天下間最好看的男子。」她笑道:「阮爺,以後每隔三年,可要借你的牆一用了。」 在牆上畫畫嗎?「你要用就用吧。」停頓了一會,俊臉撇開,又道:「這也算是你的家了。」 她聞言,眨了眨眼,瞧見陳恩很不以為然地轉過臉。她心頭大樂,要阮臥秋說出甜言蜜語來,那真是得等老天掉下石頭再說,這種暗示性的話,她已經夠心花怒放了。 「阮爺,那你再允我一個要求吧。」 「要求?」 「你放心,我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求睨毛手毛腳的。我只是想,二官一商,你已占了一官一商,剩下的那個官,若隔個幾年出現了,能不能別理會,咱們改名換姓,逃到內地去好嗎?」 阮臥秋聞言,當她是在說笑話。「杜畫師,你真信風水之說?就算風水成真,如今我們已經搬來應康城,哪來的二官一商?」還不知她是個迷信之人呢。 杜三衡欲言又止,總不能告訴他,他的妹子是個危險人物吧? 心知不管他今天走上哪條路,哪怕將來有人連累他,她也會心甘情願地陪他一塊生陪他死,欸欸,真是認了。 「你歎什麼氣?」他皺眉。 她摸了摸鼻子,見他一臉正經,不禁又生起逗他的念頭。「阮爺,好心有好報,雖然你失去了眼,可遇見我,也算老天爺送給你的好報,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她笑嘻嘻地,等著看他臭臉罵人。 阮臥秋聞言,先是哼了一聲,然後輕輕又「嗯」了聲。 沒料到他竟會認同她的油嘴滑舌,一時之間杜三衡啞口無言,滿面通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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