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就是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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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點頭。「我聽過,但只有在大魏最初是如此,後來的皇帝多少還是納了妃子,只是不如其他三國三宮六院罷了,我記得,這一代的大魏皇帝,一後十二妃,在大魏來說算是不少了。」 「正是。」說起他人的閒話,他一向樂在其中。他美目眨眨,笑:「祖制擺在那兒,要不要守,睦各人。但有一樣,大魏一帝一後,雙王制,皇子大婚前皆得潔身自好,庶子不得早于嫡長子,這規矩倒是各自有默契守著。在太子繼位前,各皇子身邊都有特殊小官記載他們的房事,以防太子早夭另立儲君等等,可惜大魏太子健壯得很好,直到這一次失德,這才讓李容治得了好處……」 徐達聞言,立即想到李容治身邊那個叫臨秀的侍從。 溫於意又笑:「可歎李容治來西玄時不過少年,尚不及被指婚;可歎大魏如今留下個空殼子祖訓,潔身自好是為尊重另一皇后陛下,但如今誰還真正把大魏皇后當王上看待?可歎李容治天生就是個遵守祖訓的呆頭鵝;可歎一個男子身在異鄉有情欲之需時,還得小心翼翼,免得蹦出個庶子,最後只得走入小倌們……」他美目一瞟,瞧見徐達一口水酒噴了出來。 她連忙擦嘴,咕噥:「這我沒聽說過……」 溫於意哈哈一笑:「他為人低調,也不似我快意人生,自然沒來幾次。但,只要有心人,就會將他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徐達,你被排擠在權力核心之外,但出生徐家這種政治世家,怎會不知眼下局勢,只是平日你明哲保身罷了。你知道我最服氣你的是什麼呢?」 「王爺今晚話……真多。」 「我最服氣的,就是袁圖說你在西玄一世平順無能,你不隨他的話起舞,反而去學文學武強加自身能力。我聽你揭了火鳳榜,有心參選陰間將軍,本來我滿心遺憾,你要真成了陰間將軍,豈不性命有限?但,現在我又覺得你走上這條路,對你是最好,總好過被人徹底利用到死。」 那語氣真真切切的遺憾,徐達心知有異,一時間卻看不穿他言下之意。今晚的溫於意,不同平常,平常他打打趣,專道些五四三,似是真心又是假意,今晚卻是有意無意在暗示她些什麼。 不同的兩國人,相處點到為止也就罷了,溫於意身分太特別,說太多私裡話是犯忌的。 溫於意把玩著酒杯,揚笑道:「儕我弔祭故友,正是想她在今晚入了他人陷阱,從此陷入朝堂漩渦,再也不會是過去那個單純的朋友。徐達,其實像你現在,就很好了,是不?」 她尋思片刻,始終抓不住他語中重點,只好為他倒酒,轉移話題笑道:「王爺,還是喝酒吧。今晚我耳背,什麼都沒有聽到。」 他懶洋洋看她一眼,嗤笑一聲,長歎道:「徐達,你就一點討厭。在你心裡,太過看重西玄,根本不把其他國家的人引為知己,那麼你又怎能怪其他人不真心待你呢?」 救命啊! 從未有這麼一刻,徐達這般狼狽,不,該說是,從未有這麼一刻,她這般受人歡迎。 幸得小倌館裡燭光不明,否則此刻她早已身陷狼群。她略略苦笑,聽得足音上階,她屏住呼吸。 「徐二小姐說是透個氣,怎麼一眨眼人便不見了?」兩名小倌結伴上樓找人,東張西望。 「莫不是被其他人帶入房了吧?」 「那可不好,好不容易有機會脫離此地,要讓人捷足先登,我不甘心。」 「聽說徐三姑娘少近男色,她將是西玄朝堂上重要角色,要能借二小姐這條路得識三小姐,這也是挺划算的。」 徐達連連苦笑了,正是如此,瞧她傻呼得很呢,還以為今晚不會有小倌上門,哪知,來的有十人以上。 溫於意與她聊了大半夜,才心不甘情不願去清風姑娘那兒,她回房本要合個眼等天亮就走,哪知一推門,裡頭已有滿室的小倌在等她了。 有的是本就不喜男色,只是因貧而賣身,想借她脫離此地;有的想借她之門進入皇室或徐家,甚至想以她為跳板,引誘徐直或徐回。 她暗歎口氣,小倌們舌燦蓮花,但她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呢? 等到那兩名小倌尋去它處,她才自隱暗處現身,垂著首沉思。難道,真要隨意挑一個? 她至今雖與情愛無緣,但也是認認真真想找一個人作伴。她要求明明不高啊,甚至有些殘疾也無妨,只要對方有點心思在她身上,肯給她一些溫暖,這也就夠了啊。 思及此,她有點死心了。 她聽見那兩名小倌又在樓梯下說著:「會不會漏掉哪了?」語氣似有再上樓一次的打算,她心一跳,實在不願再看著他們的臉,聽著他們說違心之論。 這兩名小倌之前對她產的是「二小姐,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見你,方知京師謠傳太誇張……」等等,什麼沉魚落雁都出籠,與他們剛才的真心話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這兩名小倌一踩上階梯,她連連打量四周。這裡只有一扇門,門縫下烏漆抹黑不見燈光,她心一狠,推門而入後,立即掩上門。 「你說她躲了?有什麼好躲的?明明眼下任她挑選,以後不見得有這機會啊。瞧,這最新版也沒人……」 「不會在這房裡吧?」 她瞪大眼,聽見木門竟然被推動,她直覺奔入內室,撩過床幔,上床一滾,撞上一具身軀。 「誰……」 床上有人啊!她驚訝,仍是滾過那人,翻到內側。她捂住那人溫溫涼涼的嘴唇,低語:「別動別叫,讓我躲躲,我沒其它意思。」 門輕輕被推開了。 「真沒人呢……」 「這間房好像是……快出去,她不可能躲在這裡!」 門立即被關上了。 徐達等了再等,確定他倆不會再進來,這才鬆口氣。她連忙鬆手,坐起。 「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騷擾你……」這是誰啊?小倌兒?還是來玩的大爺? 「你……」 那聲音粗啞,像受了風寒。如果是來玩的大爺,怎會沒人照顧呢?定是受風寒的小倌兒在休息,今晚才沒出現在廳裡。她更顯歉意,低聲道:「我姓徐,那個……今晚能不能借我一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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