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蝴蝶笨婢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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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小狗子腿一軟,跪下地來。「我不是有意冒犯……」殺頭,殺頭,完了完了,他一定會被殺頭,好不容易才開店當家,竟然會落到這步田地! 那徐公公冷哼一聲,轉入正題:「聖上念你有功,持從今日起賜你為『福星』之名,從此長安城不准再有瘟神。」 「『福星』?」她啞然。 「除此之外,聖上特賜黃金百兩,還有……」他指了指紅繡球。「小王爺念你因瘟神之名蹉跎婚姻,命咱家我送來繡球,擇日在朱雀大街上建一檯子,由魚姑娘拋球招親,凡招來的夫婿,立賜僕民百人,華宅一棟。」 語畢,一陣譁然。 魚翩翩還來不及拒絕,楚天剛上前拱手道:「聖上及小王爺美意,魚姑娘心領了。可如今她已是我的妻,如何拋繡球招親?請公公代賤內向聖上及小王爺表達感激之意……」一番話說得魚翩翩猛點頭,在場單身男子猛歎息。 「誰說你們已成親了?」徐公公有些不忍,還是說道:「你們可拜過堂了?」 「還沒,不過……」 「還沒有就是沒有。既沒有,這場婚事就當沒有過。 徐公公的目光候地銳利起來,逐一掃射在場賓客;「既無婚事又何來賓客?聖上之言,有人不服麼?」還沒說完,現場一片空曠,獨剩楚魚二家人。 魚翩翩杏眼瞪視著他,一身的喜氣比起那氣憤的紅顏還遜上三分。 「公公,王爺有難,市井小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救他,是每個百姓該做的,談不上什麼賞賜,黃金百兩、拋球招親我也不要了。」她仰起小臉,深情的凝視楚天剛:「這一生,我只想要一個人,非他不嫁。」 「朋朗……」楚天剛動容地擁住她,忍不住當著徐公公及禁衛軍的面前,親吻她的紅唇。 總算盼到了她的真心,這份期盼像盼了生生世世,終於盼到。以往總覺得心底深處有個莫名的洞,一直等著人來填補它,但他從小事事順遂,何時有過不如意的時候?所以始終摸不透那心頭的張然所失,如今魚翩翩為他填滿了這個洞,他才知這心頭的失落是為了她—— 這陣仗小狗子等人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但徐公公可不。他莫名地起了一身寒顫—— 「奇怪,這年頭有這般豪放麼?」喃喃地自語。 「不是豪放,是他們天生一對。你沒瞧見我光站在這裡,就差點被他們散發出的愛意給醉死?以往少爺只要碰到期朗姑娘,立時流下鼻血,但現在他成了老手啦,動不動就親朋朗姑娘,名節都給毀了,當然只能嫁他。」小狗子一時說得挺順,倒也忘了對方的尊貴身分。 「這……」公公沉思了會,道:「唉,咱家也不是狠心之人。怪就怪魚姑娘當日端了小王爺一腳,他氣未消,所以要咱家在大喜之日前來拆散良緣。」稍稍透露一點情報。 「堂堂一胡的小王爺竟也這般小氣?」不像嘛。小狗子還記得當日一拿就是數千兩銀票,怎會是個小氣王爺?」 「他不只氣這點。他雖貴為小王爺之尊,但也早有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妻,所以他最瞧不過郎有心、妾有意的天成佳偶。」又稍透露了「一點點」情報。 「可惡,早知當初,就不救他了。」小狗子咕噥道:「難不成兩次姻緣皆嫁同一個丈夫真不吉利?」,私下好同情少爺。」 「喂——」徐公公忍不住開口。 「公公,您有事儘管吩咐小狗子。您喜歡不喜歡吃蜜棗?『狗子蜜棗鋪』是應有盡有,還有特製玫瑰糕……」忍不住宣傳一下。 「他們究竟要親多久?」 「什麼?」 「咱家都已經說了這麼多話,他們還沒親完,不用呼吸的麼?」好生驚奇。 小狗子回頭瞧去,只見一對儷人還膩在一塊親吻個不停,像要彌補以往的,時光似的—— 瞧見此景,小狗子莫名地感動起來,回顧以往少爺苦追不舍的畫面,如今竟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前世造的孽,還是本就無緣……不知怎麼地,竟落下激動的眼淚。 如果這就是愛情的話—— 那天下的男男女女不都要苦上這一回? 「私奔?」 「瞧,路線我都安排好了。從明德門出城,一路往南走,打扮村夫村婦該沒人會注意,到了南方再給咱們捎個傳報平安就成了,是不是,魚老?」那瘦巴巴的楚老爹連地圖都準備好了。 魚老瞧了一眼地圖,笑道:「呵呵,依你這法子,只怕未出城門,就遭徐公公給緝拿住了。讓我來看,不如重建山寨。魚府裡的僕人武師多是當初跟隨我的手下,想硬闖城門是易如反掌,呵呵……」笑歸笑,可胖胖圓圓的臉早露出了肅殺之氣。 事隔徐公公頒旨不過一日時間,楚魚二府外頭皆遭禁衛軍的人馬團團圍住,生伯魚翩翩跑路,而朱雀大街上正趕工造紅繡樓;一等建好,立時迎魚翩翩過去。 楚天剛本以為她是瘟神,不該會有單身男子想接繡球,哪知小狗子傳回來的訊息是——從昨兒個起,長安大街小巷凡十二歲到八十歲的單身男子,皆想碰碰運氣,不眠不休地守在台前,準備接那繡球。 原因挺簡單,因為魚翩翩從瘟神成了御賜福星,今天她不巧救了小王爺,誰知她明天會不會救了聖上?福星耶,說不定會帶來什麼好運道,再加上那黃金百兩、華宅一棟及上百僕人,只要是窮怕了的男子,誰不想上門一試的?尤其仔細瞧魚家姑娘,還真是個美人胚子「愚民!」楚天剛憤然擊桌:「長安城裡怎會有此愚民?還不止一個!聖上賜為福星,就當真是福星麼?我倒寧願你是瘟神——」他惱道,好幾百次的仟悔,仟悔為何不早日娶她過門? 如果在她十五歲那年便迎娶過門,他何以要先對付冷如影,後要面對這群愚民?莫非這是上蒼給他的懲罰? 「我說過,我只嫁一人。」魚翩翩坐在椅上,認真道。 「翩翩……」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伸出有手想要摸她粉嫩的臉頰,忽然給她捉住。 「你的右手怎麼啦?受傷了麼?是怎麼受傷了?」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是因瞧見了他右手掌捆著厚實的紗布。 他狼狽地想抽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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