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蝴蝶笨婢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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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楚天剛不再多言,擺好魚翩翩教他的架勢,專注的凝視敵手,移動那步伐,勝敗就在頃刻之間—— 「奇怪,打個架也須廢話一籮筐麼?」那東邊向陽的屋簷上悄悄站了一名女子,一身翠綠衫子,腰際掛著繡了蝴蝶的綠荷囊,一頭的鳥窩頭仔細地紮起長辮,一瞧就知是那十分招搖的魚翩翩。 「小姐……咱們,咱們還是下去吧,站在這麼高的地方,會跌死人的……」那喜鵲是嚇破了膽,壓根不敢往下瞧。 「呃?那姓楚的在說什麼?怎麼這般激動?」魚翩翩自顧自的往前傾了些,就盼聽見一些話語,瞧他還高舉他的右手臂,露出那鮮紅的胎記。怎麼?他是在發誓? 為何台下的百姓竟都流下眼淚? 本想跳下去瞧瞧的,但一看見雙方擺起備戰姿態,忙喚道:「喜鵲,快把東西拿過來!」 那東西是個白色的箱子,箱子裡浮滿了冰塊,裡頭還有個小盒子浮沉著,打開那小盒,裡頭淨是鑿好的小圓球冰塊。換句話說,那箱子算是個冰桶,保那小盒裡頭的冰塊不融。 這叫作案不留痕跡! 「本想幫他作弊,偏偏這楚大呆不肯戴上防身護具,硬要以卵擊石,以為才一個月就能將功夫盡學,不被冷如影活活打死才怪。」所以她自個兒偷偷跑到這兒,準備悄悄「作弊」。 陽光正強,就算她用這圓球擊中冷如影,沒一會兒功夫就融化了,誰會發現,是不? 「小姐,楚公子若贏,你真會嫁他麼?」 魚翩翩紅了紅臉,啐道:「事情還沒個結果,現下談又有何用?」不過,她是愈來愈欣賞這楚大呆的。 原本一直以為他是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無用書生,哪知近日是愈看愈發覺他有男子味道,不再動輒昏厥,不再畏畏縮縮—— 「奇怪,這一個月來怎麼也不見他去找酒肉朋友?」 「小姐,你是說那甄、賈二位公子麼?」喜鵲掩嘴偷笑:「小狗子悄悄告訴我,自從你病體康愈後,楚公子曾對他說過翩翩言之有理,甄、賈二人只會害慘他,這種酒肉朋友不交也罷。從此他就真沒見到他公子去找那甄賈二位公子。」想了想,悄悄道:「上回我在茶樓看見楚公子同幾名商家在聊天。小姐,楚公子不是讀書人麼?怎會址上商人?」 魚瑚瑚來不及理會她的話,忽見冷如影揮出一記左鉤拳,狠揍在楚天剛的鼻樑,二道鼻血順勢流了出來魚翩翩像痛在自個兒臉上似的縮了縮肩,忙拿了粒小圓球,對準冷如影的腳踩激射出去。只見那冷如影微微一笑,步伐一轉,輕鬆閃過,那小圓球不巧打到迎面撲來的楚天剛身上—— 「哎唷!」他腳踩一痛,跌了個狗吃屎。 「怎麼?楚公子趴在地上,是認輸了麼?」 「誰說我認輸來著了?」楚天剛咬牙勉強站起,雙拳握緊,又往冷如影身上撲去,還沒碰到人家的臉呢,忽覺肩頭一陣劇痛,一時分心又遭這姓冷的擊上一拳! 「莫非今日撞上那黑煞日?怎麼無緣無故手腳像被石子打中了似的?」他心一涼,忙紮穩馬步,是打定主意,就算今兒個沒法子打中人家一拳,也不准自個兒先跨出擂臺之外! 「可惡,怎麼老打不中他?」魚翩翩氣極,尤其瞧見楚大呆還來不及擊中冷如影,就先挨了好幾拳,再這般下去還有贏的可能嗎? 「活該,活該,明明打不過人家,硬要逞強!」當初還說什麼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他以為他是誰?就算——個月裡天天鍛煉體力,又豈能輕易贏過京城名捕? 尤其老瞧他被打倒在地…… 她一躍身,從屋簷上跳下地,直接奔入人群裡,怒喊:「姓楚的,你今兒個若輸了,我便跳河自盡,做鬼也不放過你!」一番宣言讓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楚天剛,奇跡式地勉強支起身子。 他雖已不似當初一拳就可解決的弱書生,但任誰挨了這數十硬拳,能不倒才是奇跡呢! 那冷如影瞧他搖搖欲墜的身子,逼近他、笑道:「楚公子,其實天下何處無芳草?當初你對翩翩是敬鬼神而遠之,如今又何必為她賣命?不如痛快認輸,好快回家養傷。」 那楚天剛冷哼——聲,又往他撲來—— 「一萬兩。」 「什麼?」 「給我一萬兩,我自動按你一拳,順勢跌下擂臺,如何?」冷如影微笑道。 「好——」——拳就往姓冷的腹部迎去,才要碰到,那楚天剛怒道:「才怪!翩翩於我,又豈值那一萬兩?」 眼見這冷如影聞言,就要側身避過這一拳,這楚天剛靈機一動,死命地抱住這姓冷的腰部,趁他一驚,兩人雙雙跌出擂臺—— 「咱倆一塊下臺又有何用?最多平手而已。」那冷如影四乎八穩地躺在地上,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楚天剛。 他簡直不要命了嘛! 「誰說平手?」那楚天剛躺在地上,大聲道:「咱們言明在先,誰先落地便算輸家,咱倆雖同時出臺,可你先落了地,我不巧正遲了你一步。你道是誰贏誰輸?」 「當然是楚大呆贏!」魚翩翩忙拎起裙擺跑過來:「姓楚的,你還沒死吧?」 「我若死了,豈不累你作寡婦?」想爬起身子來,只聞全身關節卡卡作響,差點沒拆了這身骨頭。 「翩翩,楚公子贏了,你很開心麼?」那冷如影忽地上前問道。 「這是當然!」 「這麼說——你想嫁的是他?」 「我……」她差點衝口說:「是」,尤其瞧見楚天剛熱切的目光和眾人的好奇,勇於坦率道:「他是我自幼許配的未婚夫,我當然是嫁他的,除非他不要我!」她說得理所當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可兩朵紅霞還是忍不住飛上雙頰。 楚天剛聞言,忙不迭的表白心跡,急道:「我要,我要,我當然要你!」 「那……」冷如影靠近他,低語:「一萬五千兩」。 「呃?」 「一萬五千兩的銀票,我便不再同他挑戰。想他已是傷痕累累,若要完成第二項競賽,除非是奇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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