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蝴蝶笨婢 | 上頁 下頁
十五


  須知這丫頭胸不大,也沒什麼頭腦,他摸她胸脯,她也不反抗,誰知這兩個外貌看似正人君子的色狼,會不會也借機吃豆腐?他當然要保護她啦,就當他的英雄氣概剛被挖起床來好了。

  好半晌的時間,那大眼瞪大眼,沒一個說話的——

  「你們坐在這兒,盜匪會自動出現麼?」他問。

  「這回萬平縣同長安縣合夥緝拿,派出的人何止咱們三人,裡頭尋芳客多是捕快,楚兄大可放心。」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猛瞧那冷如影,沉穩內斂的氣質是怎麼瞧也挺配粗魯坦率的魚翩翩,可他不服氣地開口:「當日冷兄一聽瑚瑚正是長安縣的瘟神,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今兒個怎麼肯同她合作……」話還沒說完,就遭魚翩翩一腳踹下地。

  那冷如影淡淡開口:「我已戴了護身符,再大的瘟神都不怕。」

  楚天剛一怔,脫口道:「靈嗎?」

  「屢試不爽,至今冷某還未出個差錯,你道靈不靈?」

  他眼一亮,喜道:「冷兄在哪間廟求得?」打算明兒個一早也去求一道護身符來,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給活活整死。

  「嘿嘿,楚公子你現下求只伯也來不及了。」那高大郎硬是插上一嘴。「現在誰人不知當日盧臣被捉回地牢,全是拜你楚公子『不小心』之賜,你說那姓盧的拜把會不會找上你報仇?」

  楚天剛一呆,瞪著他:「當日我也算受害之人,擒那逃犯全靠冷捕頭,我又哪裡幫得上忙?」不成,不成,還是先討個保命符再說。忙轉向冷如影:「冷捕頭,究竟是哪間廟求得這護身符?」語畢,忽地對面樓窗一開,從上頭擲下某物——

  「若仙姑娘!不得了了,若仙姑娘跳樓啦——」不知從哪傳來的叫聲。

  那冷如影一瞧從窗口墜下的正是豔冠樓盛名一時的美人,人影一閃,便在半空中接個正著,隨即抬頭一望,那窗口竄出黑影,打明就是聲東擊西,想逃出這豔冠樓。他嘴角一冷,將懷裡姑娘交給楚天剛,便也追了出去。

  那高大郎一驚:「何時咱們泄了蹤跡?」忙帶領二、三十名「尋芳客」追了出去。

  「我也去!」魚翩翩一腳跨在欄杆上,就要跟著捉賦。

  「翩——翩」那聲音極奇怪異,卻又是出自楚天剛嘴裡。

  她一回首,正要罵他膽小,沒想到瞧見駭人的一幕。

  那原先跳樓的女子正拿著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若想要他安然無恙,就乖乖自縛雙手。」那女子陰惻惻地說道。

  「笑話,我魚翩翩豈會受人威脅!」她握緊雙拳,擺出架勢,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翩翩,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夫,咱們月底就要成親了,你總不想成寡婦吧?」他可憐兮兮道,尤其一瞧那匕首在他白哲的頸子輕輕下陷,露出一道血痕來,不禁大驚失色,臉色慘白如鬼魅。

  魚翩翩咬了咬牙,怒道:「你究竟是誰?咱們無怨無仇,就算要較量,也該先放了他再說。」奇怪,她心疼幹嘛?又不是她在受傷,不過是一點血嘛,回頭再補補就好了。

  「我是誰?你也不打聽打聽在豔冠樓豔驚京城的楊若仙究竟是何許人物?天龍幫的二當家,冷面羅刹楊若仙。你若想這姓楚的活著,就快拿咱們的頭兒來換,不然——」她冷笑兩聲:「若不是這姓楚的,盧大哥怎會又再陷牢獄?捉他是理所當然,至於那交換之所,明兒個必有人通知!」正要挾脅他離去,哪知他從腰際掏出一包石灰粉就往她的臉灑去。

  「你這該死的!」她尖叫,眼睛一時睜不開,先殺了他再說。巴首再要往下刺去,魚翩翩早跑到她面前,捉住那劍鋒,硬是不讓她往下砍去。

  楚天剛見狀,也算他聰明,無法從他的靴裡抽出匕首,只好拿那把扇子拼命敲打那女子的手腕,那扇子的骨架可是用鋼鐵所制,加上他拼了命地打,她一時松了手,魚翩翩再使勁一踢,將她踢到亭子的柱上,就此昏厥過去了。

  「楚天剛,你沒事吧?」

  「我,我沒死,我還活著……」他的腿一時軟極,跌坐在地,還不時摸模他的頸子、他的手。就差那一刹那,他的命就完蛋大吉,沒死是奇跡,是他的機智救了他一命。

  他沒死……差點為此痛哭失聲起來。

  但,魚翩翩呢?

  他一抬首,正要尋找她的蹤影,哪知她早坐在他面前,圓圓大大的眼睛還直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差點嚇得他心臟跳出。

  「男人還會哭,真丟臉!」話是如此說,還是挺好心的拿衣袖拭去他的眼淚。

  楚天剛臉一紅,沒想到她的手更紅——

  「你流血了!」他眼睛花了花,差點吐出來。

  「小傷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她扁了扁嘴:「我瞧還是我教你一些防身術,免得將來真要我時時刻刻地保護你,喂,你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看得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忍住那噁心想吐的感覺,執起她的手,用那雪白的帕子小心地包紮起來。

  「翩翩……」

  「幹嘛?」

  「你可曾聽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忽地問道,眼底蒙上一層霧氣。

  「呃?你是說我的手看起來很老?」她壓根不知他在文言文什麼。

  他注視她的小臉,是難得的嚴肅。

  「如今我執起你的手,你可知是何含意?」

  「呃?你不是不能見血,所以才幫我包紮?」不然還會有什麼天大的含意?他認真地凝視她,道:「你就是那同我度過晨昏的女子。」

  「嗄?」

  「我會珍惜你一生一世。」

  「嗄?」

  「我決定娶你了。」

  「呃——」

  她——到底為什麼成親呢?

  她明明不想嫁給那姓楚的嘛!

  「我是長安縣的瘟神,眾人避之不及,他為何娶我?

  難不成是他被那楊若仙給嚇住了?」她煩躁地在閨房裡踱來踱去,就是踱不出個頭緒來。

  偏偏沒時間供她踱個痛快。瞧見她身上的大紅衫子了沒?這叫新娘衫又稱鳳冠霞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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