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鬥妻番外篇Ⅰ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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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鳳一郎,白髮雪膚,藍眼畏光,可以說是異于常人。」明明是蒼老的聲音,卻是出自于懷寧的嘴裡。 鳳一郎一呆,立即明白懷寧是在仿屋內師傅的口吻。他從不知道上課老打瞌睡的懷寧,竟然有此長技。 「學生駑鈍,不知道我一郎哥是何處得罪師傅?他的相貌確實異于常人,但可曾對師傅不敬?可曾害過師傅?還是他背地裡辱駡師傅?」 「……」鳳一郎歎了口氣。這種語氣,自然是出自冬故的。 「那鳳一郎不僅相貌異常,年僅十四,才智已不屬世間所有,老夫懷疑他這等相貌是鬼神附身!阮小姐,你資質低劣,也許正是被他所害!」老師傅的聲音。 懷寧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鳳一郎,繼續仿阮冬故的腔調說著:「胡說八道!我是笨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一郎哥沒來之前,我就是這樣了!你是師傅,有學生青出於藍勝於藍,有學生才智勝於師傅,師傅該感到喜悅啊!何以背後說他閒話?如果師傅已經沒有東西教給一郎哥,您不是該感到驕傲嗎?」 「……小姐她太過火了。」鳳一郎垂下視線。這種事他常遇見,那個直性子的小姐何必為他出氣? 「然後她就跑了。」懷寧換回自己的口氣,平板道。 「跑去哪兒?」這不像冬故的所作所為,有錯就認就是她的好性子之一。 「她問我一件事,然後,我就給她一樣東西。」 鳳一郎警覺地問:「什麼東西?」 懷寧老成的搖搖頭,走出涼亭,遙望遠方,沉痛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故作大人的搖頭,踏著練武人的步伐飄然而去。 幸虧他鳳一郎有點聰明,才能從懷寧這番沒頭沒尾的暗示裡找到曙光。小姐有意要傷害自身? 為什麼?就因為她跟師傅吵架?他有些惱火。阮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還來搞什麼麻煩?即使是為了他……他咬咬牙,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尋人。 她是千金之軀,自幼過慣好日子,就算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多嚴重,了不起就是……一聲尖叫,劃破他的思緒。他心一驚,不顧烈陽奔向懷寧的小房間。 「發生什麼事了?」鳳一郎眼明手快,扶住跌出門的丫鬟,語氣微急:「是小姐出事了嗎?」 那丫鬟抬頭要開口,看見是他,又是尖叫一聲,連連避開他的扶持。 鳳一郎頓覺不對勁,不再理會說不出話來的丫鬟,連忙奔進房內。 「小……」他嚇得瞪大眼。 「一郎哥!」白髮小冬故大聲回應。 §感情篇·鳳一郎的冬天 4 銀白色的長髮曳地,小臉是黑眼黑眉,膚色白裡透紅,膝蓋有點痛,但她可以忍。 只是……她有錯嗎? 因為染白頭發,她就錯了嗎?這個問題,她百思不得其解。鳳春看見她,嚇得眼淚掉出來;一郎哥看見她,氣得差點摑她一個耳光…… 想來她是錯的,但她錯在哪裡呢? 沒人願意告訴她,鳳春只押著她,逼她洗頭,發現怎麼洗也無法褪色後,便化身母夜叉,冷冷說了句:「誰讓她弄成這樣的,就去祠堂吧!」 所以…… 她轉向身邊也在罰跪的懷寧,問道:「懷寧,我哪兒錯了?」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但鳳春跟一郎哥就知道,可見……我們兩個還算是小孩,不成熟到連自己的錯誤都無法發現。」她歎了口氣:「白頭發就白頭發嘛,為何大家如此大驚小怪?」 正要摸自己染白的頭髮,忽地有人低喝:「別碰!」 她跪著轉身,驚喜叫道:「一郎哥!」 鳳一郎抿著嘴,瞪著她那一頭白髮良久,才半蹲在懷寧身側,盡力放柔聲音:「懷寧,我請人問過藥鋪了,沒有一道藥方可以染白頭發而洗不掉的。你一定有法子,讓小姐發色變回黑色,對不?」 「沒有。」 「一郎哥,我不介意……」遭來狠狠的一瞪,她立時閉上小嘴。 鳳一郎極力保持耐性,哄著懷寧:「小姐是千金之軀,跟咱們不一樣。她頭髮不變回黑色,別人會異眼看她,你是她師弟,應該明白……」 「有什麼不一樣?」她不太高興插嘴:「一郎哥!我是千金之軀,有手也有腳啊,我白頭發有什麼關係?冬故還是冬故,白頭發跟黑頭發不都一樣!」 「怎會沒有關係?」鳳一郎被她挑起了火氣,罵道:「你以為阮冬故就是阮冬故,你要不要試試走出大門,看看有沒有人會丟你石頭?看看有沒有人追打著你?」見她一怔,他以為她被嚇著,遂吸口氣安撫道:「小姐,你還小,不懂世事是理所當然,只要你明白這些道理,以後不再犯就好了。」 她緊緊抿著嘴,不發一語。良久,她才低聲問道:「一郎哥,以前你告訴我的故事都是假的嗎?」 鳳一郎皺起眉頭,不知為何她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頭。他說的故事太多,哪知她指的是哪一個? 她輕聲問:「一郎哥故事裡公平正義的天下,有情有義的百姓,這都是假的嗎?」 「你……怎麼問起這個?」 「善惡到頭終有報,所以,大哥眼睛看不見了,但遲早會有名醫出現治好他;百姓裡偶有惡徒,但也會很快省悟,因為人性本善,最終世間太平。冬故一直以為老師傅只是有成見,並非惡意,這樣的人在世間屈指可數……一郎哥,為什麼有人要拿石頭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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