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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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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碰你?」他執著地盯緊她, 「傻瓜,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會兒腦子好亂,你總要給些時日讓我想想。」 他為什麼就不能瞭解呢?她一個女孩子,忽然被還未成親的男人吻了,而且還吻到床上去,差一點就……心亂如麻是當然的! 都打算把整個人給他了,只不過遲一些時日而已,這小子拾了便宜還能那麼凶,就不能乖乖地等嗎?女孩子矜持一下總是應該的吧? 「我懂了!」 咦,他終於開竅了?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冒犯大小姐了。」 「你這個笨蛋!」季初櫻氣得怒髮衝冠,跺足大嚷,「你是不是要我現在就把什麼都給你才高興?好——」猛地一揮腕,她扯開胸前的扣子,「來呀!我無所謂,統統都拿去吧!」 蕭揚難以置信地瞪著,仿佛受了深澡的侮辱,抓起身旁的披肩狠狠一擲,覆住她春意無邊的前襟,然後踏著極度憤怒的步伐往外走。 「太子殿下,您吩咐要的熱水……」正好一個宮娥端著洗臉盆走至帳外,他奮力一揮,金盆伴著「哐啷」地一聲巨響,摔落地面,水花在宮娥的驚呼中,濺得他渾身濕漉。 擊落金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臂上纏著白紗的傷口,早已癒合,甚至忘了疼痛的傷口,這會兒竟被撞出一道血口,白紗瞬間殷紅。 他聽見季初櫻沖了出來,在身後喚他,他知道她是為這道傷口焦急,但他更加快了步伐,用她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速度,往曠野中奔去。 冷風灌進了他的衣袍,讓他神志逐漸清醒過來。 呵,他這只賴蝦蟆,以為天鵝在身邊,就可以為所欲為,占為己有?誰知那林中的櫻花仙子,終究只是一個縹緲的夢。 他憑什麼要她?一個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在哪的流浪兒,一個前途未卜的冒牌皇子,說不定哪天歸海弦一露面,他就得上斷頭臺,衝動地要了她,豈不是害了她一輩子嗎? 幸好剛才她阻止了他,也幸好剛才他自卑感作祟,讓他發了那場脾氣,沒有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不那麼在乎他也好,等到他倆分開時,就不至於那麼難過,這世上他最怕的就是她難過…… 曾經說過要默默跟在她身後保護她的,要永遠把感情埋在心底,誰知才得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就露了餡,人可真是自私呵! 秋夜的曠野奇冷無比,他的袍子剛剛被水浸個濕透,加上風的肆虐,似結了冰般,令身子凍得發抖。 這一夜,蕭揚沒有回帳篷,他坐在荒涼的大石上,刻意遠離令他難以自製的人兒。 這一夜,季初櫻擔心著那失去蹤影的蕭揚的傷口,哭濕了羊毛氈 今天是堯皇賞賜的美人入府的日子,蕭揚身為太子監國,一大早便上朝聽政去,府裡的下人們也沒閑著,忙著張燈結綵、裝飾花廳及佈置洞房。 季初櫻睡到日上三杆才起身,懶懶走至回廊,卻發現丫鬟們在擦洗地板,家丁們進進出出,四處盡是忙碌的喧嘩之聲,她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王妃先回屋裡歇著吧!這兒還要忙好一會呢,別讓污水弄髒了您的裙子。」好心的丫鬟對她說。 季初櫻笑笑,仿佛被紅塵遺棄了一般,心中湧起隱隱的酸澀。 沒有驚擾任何人,她悄悄地繞道,走進寂靜的後花園,躲避喧囂。 後花園裡,菊花正開得繁華似錦,為何她卻感到眼前一片荒蕪?找了塊假山石坐下,秋風吹著她沒有裹披肩的身子,有點瑟瑟發抖,她的心卻麻木了般沒有感覺。 這些日子,她一直想找機會向蕭揚澄清那日的誤會,但他就是避而不見。每天她還沒醒,他就出門了,待到她在書房裡苦等至睡熟,他才回來。已經大半個月,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沒碰過一回面。 托單于淳捎了張紙條給他,說她想見他,但那張可憐的紙條卻一去不回頭。 愚蠢的男人,好端端一個佳人在這兒候著他,卻放任大好機會白白溜走。呵,人家現在也許根本不希罕她了,有了皇上賞賜的千嬌百媚的美人,何必在乎她一個鄉野女子? 她不怪誰,只怪自個兒當日心煩意亂,錯過了大好機緣,如今後悔,也無藥可醫了。 呆呆地坐了不知多久,只知道日光逐漸黯淡下去,忽然聽到有人喚她,「太子妃,原來您在這兒,叫奴婢找好久!」 季初櫻詫異回眸,只見一個綠衣婢女匆匆奔來。 「出了什麼事?」婢女那慌慌張張的樣子把她嚇一大跳。 「太子喝醉了,奴婢們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求太子妃您去瞧瞧。」 「喝醉了?」還未人洞房,就喝醉?季初櫻淡淡回答,「等會兒自然有皇上派來的貴人伺候他,不用我的。」 「可宮裡的轎子還沒到呢!」小婢女著急地嚷嚷。 「怎麼會?」天都快黑了,早該敲鑼打鼓迎新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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