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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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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書中野狼白牙森森、目光如炬,吞噬人肉的猙獰,她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動彈不得。 突地,一隻大掌搭上她的肩,嚇得她想狂喊出聲,幸好身後的人眼明手快,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蕭……蕭揚?」順著月光,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她才松了一口氣,但聲音仍在顫抖,「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呢?」蕭揚未答反問。 「帳子裡悶,我、我出來涼快涼快。」季初櫻隨口編了個不經大腦的謊言。 「我出來小解。」他坦然的說。 這小子,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直截了當?她的臉兒都紅了。 「你、你有沒有看見?」季初櫻抑住臉紅心跳,指著不遠處盯著他倆的狼。 「別怕。」蕭揚沉著臉,拾起一根樹枝,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跟著我走。」 只見他一面後退,一邊手臂繞動,將那樹枝於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圓圈,連綿不斷的圓弧悄無聲息,像道道催眠的咒。 說來也怪,狼群瞪著他,還真似著了魔,眼睜睜看兩人越退越遠,竟沒有起身追擊。 他護著她,直到不見狼群才牽過她的手,一拔腿奔得老遠,把危險完完全全拋開。 「呼——」季初櫻挨著帳篷,跌坐在地上,長這麼大頭一回覺得明亮耀眼的篝火如此可親,因為有了它,野獸不敢靠近。 「想不到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時候。」蕭揚諷笑著,遞過一碗水助她順氣。 若是平時,她會一巴掌打歪那張嘲笑她的臉,但這會兒,她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覺得那張臉十分可親。 微顫著捧過瓷碗,晃動的茶水映著天上的明月,季初櫻忽然啜泣起來,眼淚滴入那蛋黃般的月影中。 「怎麼了?」蕭揚微愕,怯怯地覆蓋住她的柔荑,不讓茶水濺出。 「我以為我會被野狼吃掉……」那種獨孤與恐懼並存的感覺,讓她心有餘悸。 「不會的,有我在。」 蕭揚的聲音輕輕飄過來,不知怎麼,竟比清涼的茶水更能撫慰她的心。 「剛才……你施的是什麼法術?」季初櫻淚眼迷蒙地抬頭問。 「法術?」蕭揚笑了,「不,那不是法術,小時候聽說野狼最怕圓圈,所以我才急中生智,用了這個法子。」他重拾起那根樹枝,得意地再次畫了個圓弧,「記住,遇到野狼畫圈圈,遇到毒蛇拐彎跑!」 「真的嗎?」季初櫻滿臉好奇,十分崇拜。 「哈哈哈!」蕭揚忍俊不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聽人這樣說,我就這樣做!」 「幸虧沒被你害死!」她努努嘴,也跟著笑了。 看著那燦爛如星的眼眸,季初櫻發現蕭揚其實也有幾分英俊。 風兒輕拂,季初櫻愜意地順了順汗濕的發,突地,在發間的手頓了頓,剛破涕為笑的臉,再度發皺,「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又怎麼了?」蕭揚楞了一下。 「我……我的簪子不見了!」剛剛跑得太急,那支滑潤的玉簪不知什麼時候沒了蹤影。 「只是一支簪子,有什麼好哭的?」蕭揚從來就不會哄女孩子,有點手足無措。 「那是我最喜歡的簪子,沒了它,我盤不了頭髮。」 最喜歡的,又不是惟一的,換一支代替就好,怎麼會盤不了頭髮呢?蕭揚這才知道女孩子有時候很不可理喻。他歎了口氣,拔出靴中的匕首,就著手中的樹枝,仔細的削起來,月影西斜的時候,樹枝不見了,他的手中變出一支木簪。 「你先用這個。」蕭揚將木簪遞過去。 「咦?」季初櫻驚奇地瞪著他,好半晌才回答,「我的是碧玉簪,這一支……好醜!」 「天黑著,哪有人會瞧見。」蕭揚不耐煩地皺眉,「明兒個到了鎮上,再買新的。不想要?我扔了它!」 「不!不!」她接過木簪背過身子,「不許你動我的東西。」 她的東西?明明是他削的……蕭揚微微揚起唇角,這句蠻橫的話,倒讓他欣慰不已。 「小時候,我爹也常幫我用木頭削各種小玩意……」緩緩盤著發,她幽幽的道。 木簪子其實不醜,看不出蕭揚竟是心思細膩的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於簪的尾端雕了只鏤花的蝴蝶,伏在髮髻上,甚是可愛。 「你爹?」他挑挑眉,「季老爺?」 「他也姓季,不過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季老爺。」止不住的回憶讓她繼續開口,「他是季老爺的堂弟,在我十四歲那年去世了,爹走後,娘就跟人跑了,於是季老爺便收留了我。」 「看不出季老爺竟是個好人。」蕭揚看她的眼神似有一絲憐憫。 「你以為他收留我真是出於善心?」季初櫻哼了一聲,「他不過是要一個可以遠嫁堯國,替他賺取利益的『女兒』。」 「季家賺的錢難道還不夠多嗎?」 「在中原,商賈之家雖富有,但身分地位卻很卑微,若能攀上皇親,哪怕是異國的皇親,對季家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 「原來如此。」蕭揚點點頭。 「你呢?」季初櫻好奇心頓起,「你的父母在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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