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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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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吃飽後習慣打盹,又或許是因為生氣太過消耗體力,也或許是因為練習禮儀太過疲勞,她說話的聲音漸漸的弱下去,做了最後一個磕首的動作,身子便趴在地上,再無動靜。 蕭揚焦急地連忙上前攙扶,翻過那垂著的小腦袋,不由得笑了,她竟然睡著了。 順手一攬,她的頭便擱在他的肩上,散落的青絲拂過他的面龐,蕭揚的胸膛微微的起伏。 雨停了,月亮穿過重雲,幽藍朦朧的月光映著季初櫻小巧的櫻唇,蕭揚瞧見了,頓時全身血液逆流,渾身發熱。 腦海中隨即浮現出冶豔的畫面,蕭揚晃晃腦子,不讓自己亂想,他一竄而起,掀下一張裝飾粉牆的斑斕虎皮,鋪至地面,將季初櫻抱到上邊。 她躺得舒服,他也松了一口氣。 她大概不記得了,可他卻永遠無法忘記初見她的情景。 那一天櫻花爛漫,他在粉瓣紛飛裡,看見一個穿淡紅衫子的女孩履舞仙仙般于林中旋轉,笑顏、花顏交相輝映,是他從未見過的美麗,他的心不自覺的打下了烙印。 從別人口中得知,那就是歸海弦的未過門的妻子。 呵,好遙遠的距離,他永遠都不可能接近她,只得站在角落裡默默觀望。有時候他會略施小計,把歸海弦從牡丹樓帶回她身邊,只為了不讓她傷心空等;有時候,他會在暗地裡送她一份小禮物,博她寂寞時的傾城一笑。 比如那滿樹的絹櫻。 沒錯,那偷白絹的賊就是他,至今,他的懷中仍揣著殘留的絹花,那是他貼心的秘密。 甘願為她做一個赴湯蹈火的人,並非單純迷戀她的美貌,是因為他欠了她一份情。 某一個寒冬的早晨,發熱的他以為自己快要去見閻王,然而到馬廄欣賞白駿的她,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去請大夫!」他聽見她對僕人這麼說。 「小姐,他沒事的,您甭操心。」 她轉身就給了那個頂嘴的僕人一鞭子。 「倘若人死了,你出棺材錢?」喝斥的聲音揚起。 僕人不敢再多話,連忙找來大夫,並把快暈厥的他移至溫暖的廂房。 事後她得到一個惡女的名聲,不少僕人都私下議論著,「正主子還不至於這樣欺負咱們呢!她以為自個兒是誰?」 蕭揚始終覺得自己欠她一條命,一條她用自己名聲換回的命,雖然對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做過就忘的小事。 所以當單于淳找他扮演歸海弦時,他一口答應了,即使這樣做,是欺君犯上,會掉腦袋,他也答應了,因為這讓他有機會接近她。 厚而軟的虎皮將她的小臉兒焐得通紅,他想撫一撫她的凝滑玉肌,但手抬到半空中,還是硬生生的止住。 第三章 一行人馬如期出了城。 季初櫻懷裡搋著銀票,心裡盤算著,等過了前邊的地界,她就開溜。 銀兩已經到手,還待在這兒做什麼?難不成真的跟隨這群人到堯國那荒蠻之地,等著真相披露,然後被砍頭?她自認沒有那麼傻! 天色已晚,單于軍師吩咐就地搭起帳篷,明兒個早晨再繼續前行。 季初櫻想著未來的自由生活,興奮得難以入眠,待眾人睡下後,她獨自來到溪水畔,尋了塊大石坐下,借著月光攤開地圖,仔細研究逃跑路線。 輕哼一支民間小調,看呀看,把一張圖看透了,她才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帳篷就寢。 逃跑也是需要精力的,她得制止自個不停地遐想那即將開張的繡坊,和那劃著小船遊蕩西湖的情景。杭州的湖,有蓮嗎?她可否撐著如傘的碧綠荷葉,撥弄那清如水的蓮子? 踏著石頭蹦蹦跳跳的,順原路返回,季初櫻忽然發現湖邊多了幾隻大狗,三三兩兩地蹲著直盯著她。 狗?這荒郊野外,哪來的狗? 季初櫻心裡一哆嗦,霎時明白了——那是狼!不幸的,她遇到了一群野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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