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東方不敗西方菜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吃是吃進肚子裡了,會不會死上官下官可不知道,他只好乞求老天爺不要太殘忍。別讓他剛剛找到真愛,就死於非命。

  有奕從容這個偉大的藥理學家站在他的身邊,就算他想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你放心吧!死是不可能的,頂多也就是拉肚子而已。”

  拉肚子?難道她在藥裡放了巴豆?

  “巴豆沒有,可可豆倒是有很多。”她得意地向他炫耀自己的製藥手段,“所謂的『表白丸』其實就是我自己用可可粉做的黑巧克力啦!”只不過把造型做了藥丸狀,誰讓她是學藥理的呢!

  下官被她折騰得雲裡來霧裡去,尚未弄清怎麼回事:“什麼黑巧克力?你到底做的是什麼?”

  “一顆名叫『表白丸』的黑巧克力啊!”連這都想不到,虧他還是音樂家,缺乏想像力的人能搞音樂嗎?“你想啊!每年情人節大家不都用巧克力向心愛的人表明心意嘛!從我知道有情人節開始,我每年都會做一塊巧克力,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吃到。做了這麼多年,你終於吃到了『表白丸』。”

  “你準備了很多年?”下官被感動著,他們究竟錯過了多少年啊?

  別太得意,從容最喜歡打擊得意忘形的人了:“不過這顆『表白丸』是今年情人節做的,離現在都大半年,也許有點變質,拉肚子的結果可能再所難免。”

  無所謂,下官豁出去了。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解釋,他已經有疼痛的感覺了——痛並快樂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手牽著手,上官下官和奕從容像兩個小學生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台MD播放機連接著兩個耳麥,一個塞在她的左耳裡,另一個插在他的右耳中——

  和著曲子,下官看到了他和從容之間一次又一次地爭吵和漠視;他看到了小桃罵人和故意發嗲時的眉眼;他看到了老柴維護他,小桃像護小雞一樣護著從容的模樣;他看到了西方樂團亂七八糟的合奏……

  曲子終了,他們同時摘下耳麥,彼此的眼中只看到對方。

  “從容,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棒!一點也不菜!”下官的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他為她喝彩,為這首曲子喝彩,“原來你跟左岸待在一起這段時間,就是為了作這首曲子的Midi。為什麼不告訴我?”

  謙謙地笑著,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心裡那種複雜到近乎古怪的情緒是因為什麼:“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作曲成功,第一次作曲,我認定自己一定做得狂菜!後來這首曲子的Midi越來越成熟,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可你卻告訴我,你要去維也納了。”

  是他的錯,他沒有認真跟她談過,也沒考慮到她的感受,只為了讓自己擺脫窘境,就選擇離開。握緊她的手,下官要陪她將這首曲子演繹到最後一個音符。

  “這首曲子是為西方樂團而做的吧?放心吧!我們會將它全程演繹的。”

  愛,這首曲子記錄了十九歲模糊不清的友情和愛。

  他聽出來了?他從這首曲子裡聽出了她編織的感情?迎著月色,她望著他清澈的眼眸,他總是能輕易讀懂她的感情,除了她的愛,那份他們誰也不肯輕易吐露的愛。

  她將它們放在了這首曲子裡,她是在左岸的幫助下製作出這首Midi,只有左岸那樣霸道的男人,才能將感情那麼徹底地表達出來吧!

  這就是電子合成器,鮮明又簡單地表達作曲者的思想,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技巧,沒有那麼多古典的深厚,不似鋼琴的深沉,不同于小提琴的華貴,沒有長笛的脫俗,更不像大提琴那樣憂傷。

  然而,電子合成器卻集合了各種樂器的特色,像一顆年輕的心,在成長中張揚。

  “給這首曲子取個名字吧!”

  名字?從容還沒想好,她只是想用這首曲子記錄下年少的成長,記錄下這段不容錯過的歲月。

  也許這段歲月不夠精彩,也許這個年齡她活得很菜,但她經歷了,她努力了,她沒有遺憾。

  “就叫《東方不敗西方菜》吧!”

  下官咀。爵著她給這首曲子所取的名:西方樂團很菜,年少的他們很菜,可年輕的他們永遠不會被打敗。

  我們可以很菜,但我們不可以被打敗。

  這就是成長!

  正是不可避免的成長讓十九歲走到了頭——下官要去維也納了,這首有關西方樂團的曲子她也許永遠也沒有機會參與合奏。

  捂著左手臂和肩膀連接的位置,她的眉宇漸漸縮緊,縮進小小的脆弱裡……

  沒想到會再見到她,更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她。左岸刻意調開目光,將所有注意集中在電子合成器上。

  奕從容早料到他會有這麼冷漠的態度,既然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就不怕。上前一步,她站在他的身側,她習慣站立的地方……

  “左岸……”

  “別叫我!”

  他的十指砸在鍵盤上,沖著她吼,他沒想要對她這麼差勁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你不是選擇了上官下官嗎?你還來找我幹什麼?你已經有了正品,你不需要替代品,我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嫌耍我耍得還不夠嗎?你還想怎樣?想看我失戀以後的痛苦模樣,你夠了吧?”

  她靜聽著他的發洩,這是她虧欠他的,她得償還。長長一段的發洩聽到了臨界點,她等著他先開口。

  不想表現得這麼沒風度,可心情就像這抑鬱的曲調張揚不起來,連左岸都討厭這樣的自己。深吸一口氣,拯救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離她遠遠的。

  “如果你想來『邀舞』消遣時間我很歡迎,麻煩你坐到那邊。”

  他趕她?意料之中。

  “我有事想拜託你。”從容從從容容地說出自己的請求,

  “你可以加入西方樂團,代替我彈鍵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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