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東方不敗西方菜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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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這野丫頭說出來的話怎麼叫柴可夫一句也聽不懂啊?「毛桃,你說什麼呢?」 「你傻啊?你難道都看不出來從容、上官下官、左岸和那個管弦樂隊的女生一起捲入了四角戀愛問題裡。我知道左岸喜歡從容,我不知道上官下官喜不喜歡管弦樂隊那女的,我也不知道從容喜不喜歡上官下官,我更不知道上官下官喜不喜歡從容——你知道嗎?」 她大氣不喘地說了一長段——練習長笛果然對氣息還是很有好處的——驟然停在問題的核心上,她將交接棒遞給了柴可夫。扶扶快要掉下來的眼鏡,他忽然覺得最難練習的大提琴技巧也比種四角戀愛問題簡單許多。 「這個……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咱們……咱們慢慢研究一定能找到答案的。嗯!就是這樣!」 「什麼這個那個,把他搖醒直接問他對從容有沒有意思不就完了嘛!」 小桃狠命地搖著下官的脖子,他那脆弱的脖子啊!他那倒黴的身體啊!下官舉雙手投降:「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說!我說行口巴?」 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嘛!趴上去,小桃笑得相當陰險:「你到底對從容有沒有感覺?我是說喜歡的感覺。」 「不知道。」 「你不守信用,說了我問你說,你跟我打馬虎眼?」 「我沒有!」下官相當冤枉,「我真的是不知道。」他弄不清自己的感情,也弄不懂從容的,「她不是也什麼都不說嘛!我還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相當頭疼的問題啊! 關於這一點,小桃站在從容這一邊:「她是女生嘛!女生都比較害羞的,就算心裡喜歡嘴上也不好意思表白。誰像我這麼皮厚,喜歡那個男生恨不得讓全世界人都知道。」 柴可夫拿出與「酒瓶底」這一形象完全不符的運動速度躥到小桃的面前,他只想知道:「你有喜歡的男生了?」 「當然有。」她直言不諱,「那是我上高中的時候,狂喜歡學校籃球隊隊長。」 籃球隊隊長?柴可夫的眼睛開始打蒼蠅。「你怎麼會喜歡籃球隊隊長?那種五大三粗,沒頭腦的男生你居然會喜歡?」他簡直不敢相信,「你不是要當淑女嘛!要當淑女的女生怎麼能喜歡弄體育的男生呢?你應該喜歡……你應該喜歡……」你應該喜歡我這樣有頭腦,有智慧,又懂音樂的翩翩佳公子——嘿!這樣的話叫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長得很帥,人又有活力,為什麼我不能喜歡他?」開玩 笑,想當初她簡直為那個男生瘋狂。 「他打球,我在球場旁邊為他加油,為他呐喊,喊得嗓子都啞了,喊得全校學生都知道我喜歡這個男生。我還四處打聽,只要是他喜歡的飲料牌子,我也不管那品牌有多少種口味,每種口味拿兩瓶,抱著一大堆飲料就沖到了籃球場,先塞進他的懷裡再說。還有,我還收集他喜歡的CD,他愛看的電影,他欣賞的明星。因為他,NBA聯賽的時候我每天都坐在電視機前將所有的比賽都錄下來,然後送給他。我不要什麼回報,只要能為他做點什麼,我就很開心了——老柴,你怎麼了?」 柴可夫臉憋得通紅,像只蒸熟的鴨子。手中還拎著大提琴的弓,他想也沒想,直接用那把弓敲她的腦門。 「你傻啊你?沒事幹對一個男生那麼好幹什麼?要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對他那麼好,他又不會回報你什麼,你簡直是傻到墳墓裡了。」 「酒瓶底」說話極其奇怪,小桃那愚笨的智商實在搞不清楚:「什麼叫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是不是男人啊?要麼你不是男人,要麼你不是好東西,你到底是什麼?」 「我……」這是個艱巨的問題,不經過深刻的討論是找不到答案的。 懶得跟他討論這些世紀性大問題,小桃還沉醉在初戀的夢幻中:「那個時候啊!再辛苦也不覺得苦,反而覺得很開心。我也不向他表白,但是我會在賽場上向他大呼:『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永遠支持你。』他知道我的感覺,嘻嘻!」 瞧她笑得那樣子,越來越像傻姑了——柴可夫敢怒不敢言,白她一眼:他不好意思說,他有點嫉妒那個被她單戀的男生。 「所以啊!」小桃忽然跳起來直擊下官的肩膀,「你不要指望從容是我這樣的女生,你要主動一點,知道嗎?當然,那個管弦樂隊的女生也不是我這樣的女生,你也甭指望她會主動向你表白。」 跳到鋼琴邊,她繼續端著長笛練習。做不了淑女,好歹也要薰陶出一點藝術氣質。 鬧了半天,這年頭流行女生向男生主動表白啊? 狂菜噯! 柴可夫和下官大眼瞪小眼,望著那個剛剛還掛著一臉夢幻的表情回憶自己初戀的小女生頃刻間用一張正義凜然的表情,鼓著腮幫子吹長笛。 他們倆互望一眼,同時想起了一句話: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你不知她為什麼掉眼淚,也不知她為什麼笑開顏…… 身體離開了琴房,奕從容的心尚未離開。坐在黑色旋風上,她的腦袋被左岸強行戴上了頭盔,沉重的分量壓得她腦中一片空白。想著上官下官,想著孟洄雪,想著插在他們之間的自己。 想擺脫這一切,最好的方式不是等待,而是主動出擊。攬上左岸的腰,她大喊一聲:「我要去音樂系,我不回家,我要去音樂系,你帶我去音樂系!」 沒問題,他會護送她去每個想去的地方,但他絕不會將她送給任何一個人——即使知道那是她愛的人,他也不會拱手相送,他發誓。 黑色旋風擺了一下尾巴,直停在音樂系的門口,從容無意識地下了車,她甚至沒察覺到左岸一直盯著自己。 一記重拳敲在她的頭盔上,不疼,只是轟隆隆的聲音讓她吃 驚地抬起頭來:「什麼?你說什麼?」 他根本沒跟她說話,她的腦子在跟哈利波特打太極嗎?指關節輕敲她的頭盔:「有人在嗎?」 她格格地笑著,很難想像他竟然也有這樣的幽默。就像下官,不瞭解他的人會認為他看上去呆呆的,跟他在一起時間長了,你會發現他偶爾冒出來的一句話,他一本正經開的玩笑能讓你笑上半生。 呵!怎麼會又想到他? 給自己找個臺階—— 大概是因為我待會要見的那個人吧! 將頭盔還給他,音樂系在山上,要爬過長長的臺階,才能站在高聳的音樂系教學樓前。那是摩托車到不了的地方,上不了的高度。她無法依靠任何人,只有憑自己的力量走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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