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東方不敗西方菜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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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迎頭就看見那天在琴房裡彈琴的女生跟她拼死拼活拉進西方樂團的上官下官正在玩繞口令的遊戲。 原諒她這個淑女,不具備發達的大腦。拉拉下官再扯扯與他針尖對麥芒的女生,她只想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既然這個嗓子依然停留在烏鴉階段的小桃身為樂團的發起人,又是強力要求他加入樂團的終結者,那麼下官就要向她問個清楚:「她……她奕從容怎麼會參加到你那個什麼鬼樂團中來?」 「什麼,去你的才是鬼樂團呢!」小桃劈頭蓋臉罵回去,嚇得下宮中樞神經紊亂。 頃刻間,下官心底裡那個溫柔嫺熟的淑女不在了,取而代之是母夜叉橫在路中央,最倒黴的是他居然掉進了母夜叉設下的陷阱。悲涼啊悲涼! 感覺自己沒把握好淑女形象,小桃匆忙掩飾:「西方樂團!既然上官同學你決心加入到這個樂團,就請記好它的名字。西方樂團——西方極樂世界的西方樂團。」 西方極樂世界?還不是鬼待的地方!瞧瞧迅速變回淑女模樣的小桃,再望望身旁曳得二五八萬的從容,下官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徹底地、毫無反抗地、完全沒有餘地地掉進了鬼的世界。 「團長,西方樂團的團長,我只想知道,這位奕從容同學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你也邀請她加入西方樂團了嗎?」 「原來你叫奕從容啊?好淑女的名字哦!」小桃眼睛放光,抓住從容的手,她激動得喘不過氣來,「你真的要加入西方樂團嗎?我還以為要追你追到家,求你求上天才能把你招進西方樂團呢!」 「我又不像某個人,仗著自己具有演奏天賦,要別人求著喊著才肯加入。」從容那雙單鳳眼瞄過下官,成心讓他難堪。 當下官是傻子呢!既然她那麼執意要加入西方樂團,他不參加不就結了:「有從容加入,相信鬼……西方樂團一定會大放異 彩,我在這裡只會給諸位丟臉。你們倆慢慢玩吧!恕我不能奉陪。」早在六年前,從容失約於東方學院音樂學院附中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不跟這種不守信用的人合作——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他幹嗎至今仍大動肝火? 鬼才知道! 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比較重要。從容當即察覺下官有逃跑的打算,往哪裡走—— 從容拿出腿上功夫,將鋼琴凳踢向門口,她打算「關門堵狗」。哪知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加迅猛,下官沖到門口,逃得過鋼琴凳卻逃不開一堵肉牆。 「是你?」 「酒瓶底?」 托起厚重的「酒瓶底」,柴可夫的眼中閃過一片詭異的光芒:「我要求加入西方樂團——是叫這個名字吧?」 會把小提琴拉得很響的上官下官,會美美地彈著鋼琴的奕從容,用一副「酒瓶底」看大提琴曲譜的柴可夫,還有什麼都不會的自己——小桃環視一周,清清嗓子,她底氣十足地說道:「下面人家……人家我宣佈,西方樂團正式成立。」 她帶頭鼓掌,底下的掌聲連稀稀拉拉都談不上,因為她是惟一鼓掌的人。所謂樂團,總共才四個人,能演奏出怎樣的曲子?鬼知道! 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小桃上躥下跳,希望能讓大家迅速熟絡起來。 「那個……那個大家先自我介紹一下,人家我對你們是很熟悉啦!但你們彼此恐怕……應該……不太……」 「我先來。」奕從容最討厭拖拖拉拉,一馬當先才是她的風格。早點結束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還要將新開發出來的「痘痘一去光」配成藥呢! 「我,奕從容。藥理專業一年級新生,我今年十八歲,學習鋼琴十四年了。」 小桃比任何人都積極,拉過椅子,她趴上椅背倒坐著:「人家我叫小桃,土木工程專業一年級學生,人家我也是十八歲。樂器嘛!人家目前是什麼也不會,不過不要緊,人家我想學鋼琴,不知道行不行?不過有從容你教人家我,絕對沒問題。」上帝啊!一個根本不會樂器的人既然組織一個樂團,天知道她怎麼想起來的。從容的頭在瞬間大了一倍:「你姓什麼?總不能一直『小桃』、『小桃』地叫吧?」 小桃真的不太想公佈自己的真實姓名,不過既然組織了樂團就要將最真實的情況告訴樂團裡的其他人,所謂樂友也是朋友的一種嘛!抿了抿嘴唇,她盡可能口齒清楚地告訴在座的所有人。 「我叫毛桃。」 「噗!」 「咚!」 從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上官下官一直握在手中的小情婦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震盪了片刻後自動關機。 難怪她平時都用最甜美的聲音自我介紹:「我叫小桃。」加上姓氏再念她的名字,怎麼聽怎麼覺得怪異。 不能笑,要懂得尊重他人。下官為了憋住笑,索性自我介紹起來:「我是……」 「上官下官——小提琴專業一年級學生,十八歲,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根據觀察性格溫吞卻極有主見。四歲起學習小提琴,十二歲順利考入音樂學院附中,今年直升大學。喜歡玩遊戲,在家玩PS,出門帶GBA,沒有遊戲機就玩手機裡的遊戲,手機沒電就睡覺。通常整個管弦樂隊都在練習,只有你一個人呼呼大睡。」柴可夫像背書一樣背出了有關下官的所有資料。 在場另外三個人頓時怔住了,吃驚於他對下官的熟悉程度。從容更是當仁不讓地揭穿他的真面目,「我好幾次看到你像間諜一樣跟在下官後面,上次音樂節上他演奏的時候,你還拿著筆在台下做記錄,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對下官有什麼企圖?」 「我是柴可夫,大提琴專業的一年級學生。」 柴可夫?這名字也夠可笑的,不過下官這回可就笑不出來了,印象中的確有一號拉大提琴的人物叫柴可夫,他暫時冷落小情婦,從記憶裡搜索跟這個名字有關的全部信息,「哦!我想起來了,當年你跟我一起考音樂學院附中,那時你已經十四歲了,說是連續兩年都沒考上,但你不肯放棄,那一年是你第三次考音樂學院附中。你在我之後進入考場,鞠躬後你說『我是柴可夫』,我在門外大笑,你還瞪我。」 要不是這個名字太搞笑了,他那內存不夠的腦袋瓜子實在也很難記起。下官比較想知道的是,「你後來考上音樂學院附中了嗎?」 「考上了。」柴可夫扶了扶跟酒瓶底差不多厚的眼鏡,用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聲音回答他:「一所三流的音樂學院附中。」 說白了就是沒考上東方學院音樂學院附中就是了,下官繼續與小情婦親熱。對這些陳年舊事他沒興趣,低著頭他說了一句讓柴可夫噴血的話:「連續考了三年,那你今年起碼有二十歲了 !?」 「什麼叫起碼二十歲?我才二十歲而已!」柴可夫激動地從椅上跳起來,由於運動幅度過大導致酒瓶底在鼻樑上做震動。 從容緊接著補充了一句:「哦!你都二十歲啦?」 她這是什麼口氣?這兩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般配噯!連損人的口氣都如此相像。柴可夫努力告訴自己:別激動,別氣憤,我都二十歲了,怎麼能跟一幫剛成年的小孩子計較呢? 越這樣想,他發現自己的心緒越難平靜。他到底招誰惹誰了?如果不是想就近觀察上官下官這個怪才,他用得著加入無聊的西方樂團嗎?跟一幫十八歲的小孩子混在一起,這不是自虐嘛! 瞧柴可夫消極的表情,八成打算退出樂團了,從容趕緊出言安撫:「相信毛桃……呃!小桃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加入樂團,你也正好借用這裡對自己的音樂做進一步的審視。」從容簡直為毛桃感到可悲,樂團的發起人根本不會任何樂器,好不容易招納了三位樂團成員,下官是不能指望的,他連管鉉樂隊那麼正規的訓練都懶得去,怎麼會理這座草台班子,他懶散的個性沒人比從容更瞭解。 就連她自己也是憑著一時心血來潮跟著下官闖了進來,什麼時候興趣這玩意燃燒怠盡,遊戲也就走到終點了。 這樣看來,惟一勉強能算做精英的就只有連續考了三年,都沒能考取音樂學院附中的柴可夫。不想操心的,但從容對樂團的實力實在抱有懷疑,如果只是單純過家家,她沒興趣陪任何人浪費時間,就連下官也不例外, 「毛……小桃,你確定你想組成西方樂團?」 言下之意,組樂團可不是什麼好玩的遊戲,更不是你想組就組,想解散就放棄的遊樂。說白了,小桃啊,你根本就不是搞音樂的料,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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