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東方不敗西方菜 | 上頁 下頁


  「你才狂菜呢!」開始聽著還有點道理,越聽到後來下官越火,「我哪裡菜?我菜你還說你喜歡我?」早就知道她一點也不愛他,盡撒謊呢!

  從容也不解釋,癟著嘴抬頭看著電梯數字慢慢增長:「你怎麼不菜?不過分別了六年,再見面你完全不記得我這個將你指引到藝術道路上的明燈,你還不菜?」

  那是他這一生最痛苦的經歷,他為什麼要記住?現在想起來,他還是恨不得掐死她。如果電梯門能一直這樣緊閉著,他就準備在這裡動手將她解決了,只當是為了從噩夢中醒來的自我防衛精神作祟。

  電梯門適時地救了從容一命,「嘩啦」一聲將兩個人從過往的仇恨中解脫出來。更大的噩夢,來了!

  「上官下官!上官下官!上官下官——」

  聲音不是很大,隱隱約約卻聽得很是清楚。從容四下望望,樓梯間、走道上,沒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啊!

  搗搗他,她眯起單鳳眼邪惡地望向半空中,「你不會欠那個女鬼情債吧!」

  本來沒事,卻被她說得毛骨悚然。下官揉揉兩臂,儘量撫平那些蠢蠢欲動的顫慄:「我不欠女鬼債,你倒是欠我這一生。」

  「我還你就是了,我把整個人、整顆心都還給你,夠嗎?」她半真半假地瞄著他,下官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壓根沒注意——失敗。

  上官倒是很成功地找出了聲音的來源,從十二樓的高度向下 望,那顆黑黑的小點代表著正在呼喚他的那位「女鬼」——小桃;是也。能將聲音傳得如此之高,小桃跟女鬼也沒有什麼屬性上時區別了。

  估摸著小桃仍然妄想從眾多樓群中找出他的身影,下官避而不見,相信以正常人的堅持力,過會就撤軍了。

  他萬萬沒想到,小桃的「過會兒」比正常人來得長——長得多。

  從傍晚喊到夜晚,喊得小桃的嗓子都啞了,喊得整個樓都在抱怨,喊得小區保安出面干涉,她依然沒有撤退的打算。

  「她到底想怎麼樣?」

  「邀請你加入她的樂團啊!」

  反正喊的是上官下官的名字,丟的是他的顏面,奕從容大可以清閒地泡壺茶坐在鋼琴邊看熱鬧。

  就是她這種無事一身輕的態度讓他惱怒:「我不會加入任伺樂團,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為什麼你不加入任何樂團?就算你對選修課的成績看得可有可無,也沒必要徹底排斥吧!好歹人家小姑娘也追到了家門口,你這輩子被女生追的機會恐怕也就這一次,不好好把握不是太可惜了嘛!至少要把你未來追女生的本先賺回來嘛!」

  他真的很想撕了她的嘴,為什麼她總不能對他說些好話呢,為什麼她永遠不像洄雪那樣溫柔可親呢?

  瞪她!他又瞪她!比誰的眼睛大是吧?

  從容可不會輸給他,瞪回去,對下官堅決的態度她產生一種好奇:「只聽說過地鐵恐懼症、懼高症、懼水症,我還從沒聽說過樂團恐懼症。莫非,你有什麼隱疾?」正如他所說,六年不見,很多事都會變的,染上什麼樂團恐懼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樂團恐懼症?虧她想得出來:「你的想像力太豐富,學藥理太可惜了,你該去當作家。」

  「不可惜!」她連連搖頭,「我所能發揮的一切想像都能運用到藥理中。」她像魔術師一般從袖子裡掏出一顆拳頭般大小的顆粒,「這是『表白丸』,只要你吃了它就會吸收它的藥力,再沒勇氣的人也能借助它像心愛的人表白。多麼神奇的發明啊!我解決了這世間多少錯失的愛啊!」

  他接過那神奇的藥丸,左右掂量了半晌,對從容露出贊許的目光:「你真的好厲害,完全可以去申請諾貝爾獎金了!把這『表白丸』給那些打死不招的嫌疑犯,相信昨晚他們吃了什麼菜,上了幾次廁所都會如數招供出來。」開玩笑,這玩意又黑又硬,跟牛屎蛋似的。只有瞎了眼的笨蛋才會吃,反正死都死定了,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

  毫無創意的傢伙,難怪他成天就只知道抱著他的情婦和老婆呢!從他手裡抄過自己的發明創造,從容拿「表白丸」當棒球玩,拋上拋下,她樂在其中:「我是當作家、當藥理學家,還是當鋼琴演奏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樓下那顆小桃固執的個性,找估計你今天不答應她,她還就不會走了。」

  幹嗎?耍賴啊?從小到大,她奕從容跟他耍賴的次數還少了?厲經多次戰役,他早已是百毒不侵,這點威脅都受不了,他還混個屁啊!

  知道他不受威脅,反正她也沒打算威脅他:「你就讓她一個人站在樓下喊吧!反正她嗓子都喊啞了,估計也堅持不了多長時 間。就算她一直叫下去,等她喊得聲帶撕裂,你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不就是一個水嫩嫩的小女生因為喊你的名字而失聲嘛!又不是你要她這樣做的,與你完全無關。她要是不喊你的名字,就這樣站在樓下等你,估計也就不會失聲了吧!

  「頂多也就是像那些爛得不行的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站在那裡等著男主角的女生最終因體力透支而昏倒在地上。路過的人大多不會去理癡情女主角,只會一邊圍觀一邊罵著那個站在十二樓名叫『上官下官』的男人如何冷漠,如何不是東西,如何……」

  「我去!我去還不成嗎?」下官充分體會到做男人的悲哀,很多時候不是你想骨頭硬就成的。

  提溜進電梯,就不是加入那個西方樂團嘛!他豁出去了。

  打開琴蓋,從容按下最美妙的和絃——

  西方樂團?這名字聽上去挺有趣的。

  「為什麼你會在這兒?」

  「為什麼我不會在這兒?」

  「你怎麼可能在這兒呢?」

  「我怎麼就不可能在這兒?」

  「你完全不可能在這兒的!」

  「可我就是這兒,你說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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