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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步忍露出滿意的笑容,流火抽空撥了撥金算盤隨口答道:“因為你能給我掙金子,叫我如何不愛你?”“……”

  他悶不吭聲好久好久,待流火合上賬本轉過頭望向他時才發現他的臉拉得老長,都快趕上堂裡的驢子了。

  “你生氣了?”流火搗搗他,“喲,你還真生氣了?”

  他這麼一個偉岸的男子居然還不如金子,能不生氣嗎?

  她大方地攤開手,“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生氣?”

  “你答應同我成親,我便不氣了。”

  嚇!他口氣倒不小,流火也不甘示弱,“可以啊,只要你像帝王迎娶王后般將我娶進門,我便嫁你。”

  這個難度係數的嫁娶,她就不信他做得到!

  “在我們成親前,我是不是該去拜會一下伯母?”也就是你娘親啦!

  “等你準備好如帝王大婚般的盛大儀式再說吧!”她把問題重新推了回去。不是不想見娘親,只是她尚未整理好心情。

  她的心……快了,應該……就快了。

  他的手開始不規矩地游走於他喜歡的地方,嘴裡含糊著:“我很快就會準備好的,很快……”

  第十八章 香消玉殞

  從小到大,她總是站在他身後等待著他的回眸。

  而他的眼卻始終盯著前方,忘了看一看那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人。

  現在他徹底閑了下來,既不做族長,也懶得入朝,他有空回過身看看後面……後面卻空無一人。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再也不會站在那裡等著他。偌大的天地竟容不下她的魂魄,舉頭四望找不到屬於她的一絲氣息。

  他甚至連個可以祭奠她的地方都沒有,她的身軀還活在這世上,可他的紅蔌不在了。

  將臉埋在臂腕裡,海日楞倚著窗櫺獨自啃噬著傷悲。

  這一天,他失去的是親人,這世間他唯一的、僅存的親人。

  海日楞覺得自己快瘋了。

  上天跟他開玩笑是不是?什麼東西不好掉下來?憑空掉下個王上的曾祖母來。

  他只是想確定紅蔌的身體由另外一個人掌管得還不錯,他可不想親自照管紅蔌的身體,尤其那裡面住著禦臨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她被王上送來好幾日了,他挑了間上等廂房供著她,吩咐下人好好伺候著,而他自己則找了離她最遠的屋舍安頓下來。

  眼不見,他的心就不會亂。

  可是擾亂他心緒的顯然不只是一個舞雩,這日半夜忽然有人闖入了自開草堂。卸下斗篷,他見到了久違的人。

  “師父?”

  在禦臨王加緊監視法師一族的今時今日,師父居然離開飛馬山,來到了王朝的都城?莫不是為了他背叛族人一事?

  海日楞四下看了看,並未見到執行刑法的長老。那師父此次前來是……

  奧達仿佛看穿了海日楞的心思,一句話簡單解釋:“不用害怕,我是來找人的。”恭敬地攤開一卷畫像,他將它擺放在桌案上,“畫像裡的人名曰『惹衣』,你和我該稱呼她為『殿下』——她才是禦臨王朝的正主。”

  畫像裡的姑娘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她怎會是禦臨王朝的正主?“那坐在大殿上的禦臨王是……”

  “他根本不是什麼禦臨帝之後。”最後那幾個字從奧達的牙縫裡咬了出來。

  海日楞微微一怔,難懂師父話裡話外的意思,“你說現在的禦臨王不是禦臨帝之後?”莫非王上的母后給王上的父皇戴了頂碧綠的小帽子?

  “不僅他不是,他的父皇,他父皇的父皇都不是真正的禦臨帝之後。他們不過是竊取皇位的亂臣賊子罷了。”奧達恨恨地說道。

  那種恨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早已溶入血液的仇恨。

  “所謂的八神獸原本只不過是八隻魔獸,它們是被真正的禦臨帝先祖召喚而出,成為守護禦臨王朝的神獸。那些自不量力的傢伙以為竊取了帝國,神獸依舊會守護他們——呸!做夢!”

  被神獸反噬其魄,便是竊國的下場。

  海日楞靜靜地聽著師父的憤怒,若換作從前或許他會有同樣的情緒波動。可如今的他平靜的心緒裡揉不進任何其他,他從心底裡將自己從法師一族驅逐出去。他只想知道,“師父,你打算找到這位惹衣姑娘,恢復禦臨帝正統嗎?”

  “正統本不容動搖,況且師叔已經找到了正主,只等時機成熟我法師一族將重新恢復帝國的榮耀和族人的光彩。”奧達越說越激動,細密的汗珠佈滿他的額頭,他完全沉浸在即將到來的權力之爭中。

  師父瘋狂了,長老們瘋狂了,法師全族人也全都瘋狂了——海日楞依舊靜靜的,靜靜地待著。

  “既然如此師父為何還要找尋這位正主?”

  “前段時間師叔離開飛馬山,正主殿下也跟著去了,我相信只要找到師叔必然能找回正主殿下。”總而言之,奧達是希望海日楞告訴他步忍落腳之處。

  這倒不難,若步忍先生當真回到都城,最可能待的地方便是霸聖金堂。

  可他並不打算將地點告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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