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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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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皇上念著馬家立國時的戰功,他一個毛孩子能幹什麼?我跟他說清楚了,要是他不成器,我照樣請旨奪了他的封。董大人,你別擔心,他有什麼不好的,你儘管教訓,打殘了算我的——我們馬家別的沒有,兒子多得是。」 人家都這樣說了,董宣再謙虛就不像了,他連忙應諾,接了這份差使。 「那我就把這小子交給您了。」馬武將軍讓馬功成這就給董宣磕頭請安,又囑咐他,「你好好跟著董大人後面學習理政,要有個三心二意的,小心你的皮。」 武將出身,馬武可不玩那些隔靴搔癢的勾當,他信奉好不好一頓打,馬家子弟就成器了。 既然收了這個學生,董宣也不敢怠慢,拉了馬功成問他平日裡讀了些什麼書,念過些什麼記,懂得些什麼史。 怕是成日裡被父親打罵慣了,馬功成不敢擺出侯爺的派頭,對董宣是恭敬有加,乖巧地逐個回答。 董宣又考了他幾句,發現馬將軍府上果然管教森嚴,說是重武輕文,可這小子的才學比起一般官宦子弟可強太多了。 「公子才學不錯啊!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國家棟樑。」 「師傅您過獎了,叫我『功成』便是。師傅面前,不敢以貴身自居。」馬功成笑吟吟地什麼都招了,「父親說馬家今日的榮華富貴、滿門尊享是靠馬家人流血丟命換來的。要是我不思進取,就對不起馬家故去的先人。每年祭祀先祖,不成材的馬家子孫是沒有資格敬香的,因而功成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董宣點頭稱讚,「馬將軍治家果然嚴謹,也難怪你幾個兄弟都是能人之士。」 「所以我更不敢行差踏錯啦!日後還要麻煩師傅好生教導。」 「只怕我才學不夠……」 董宣與馬功成說著話的當口始終覺得有一雙燃著火的眼睛正望著他們,他不著痕跡地循著目光的來處望去—— 是湖陽公主? 奇怪了,自打那日在馬將軍府做了馬功成的師傅以後,董宣一直覺得奇怪。 怎麼能不奇怪呢? 那天他跟馬功成說閒話,不小心瞥見湖陽公主始終盯著他。 之後他叫馬功成來衙內隨侍,學著怎麼寫呈折,怎麼處理政事,自那時起湖陽公主的身影便時不時地出現在衙門裡。 先是說丟了佩飾,他正打算帶縣衛去公主府上查問,沒想到公主又金身來訪,說是自己糊塗,佩飾已尋見。不消半日的工夫,她公主殿下又駕臨縣衙,這回佩飾沒丟,改丟錢袋了。當日,沒人敢動公主殿下的錢財,不消半日她這個自稱糊塗的公主又跑來說錢袋找到了。而後是皇上賜給公主的玉翠,如此循環往復…… 難不成……難不成公主殿下又對他董宣生了下嫁之心,借機會接近他?要不然即便公主府裡丟了什麼東西,也用不著她公主殿下親自過問吧! 越想越覺得自己所猜不錯,董宣想著想著不禁面露喜色。 一旁的馬功成看在眼裡,渾身直發怵,「師傅,你今天怎麼了?一天都時不時地露出冷笑,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你哪有做錯?而且,」董宣正色,「我這怎麼是冷笑?我這明明是喜笑顏開,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不重要,當湖陽公主五日來第九次駕臨縣衙的時候,董宣已經懶得同她行禮問安了,直接咧著嘴巴開宗明義:「我說公主殿下,這回你又丟了什麼?還是又已經尋回了什麼?」想見他也用不著想出這麼多的藉口吧!多難為她啊! 「這回沒丟什麼也沒尋回什麼,我設了家宴請……」 「你備了桂花糖藕嗎?」董宣已經迫不及待了,不知道洛陽有名的那位孫媒人還在不在?當年他在都城為官的時候,她可是鼎鼎大名的絕世冰人呢! 他一派眉飛色舞,湖陽看著直發愣,「我為什麼要著人備桂花糖藕?」 「因為客人喜歡吃嘛!」 還裝? 還裝? 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歡吃甜食! 湖陽偏過頭轉向一旁的馬功成,「你喜歡吃桂花糖藕嗎?我立刻吩咐廚子備下。」 「什……什麼?」董宣的目光在這兩人間遊移,終於找到了方向,「鬧了半天,你是請他去家中赴宴啊?」 湖陽一本正經地望向他,「要不然你以為是誰?」 某人自作多情了——馬功成看師傅一臉的失望,自動自發地張羅起來,「要不然師傅也隨我一同去公主府赴宴吧!」 「好……」 他臉皮夠厚,可公主也不是好欺的,「我與馬將軍素有舊交,聽聞公子即將出仕,設家宴聊表心意。」 也就是說不適合他董大人參與進來嘍!董宣識趣地推辭:「我今晚還有一大堆的公務要處理,而且公主府也不是沒去過,功成啊,你就陪公主小酌幾盞吧!」記住,是小酌!那女人喝起酒來比喝水都猛,可千萬別陪她豪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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