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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的懷抱好安全啊!在這裡,即使外面有再大的危險,她也不害怕。

  就這麼決定了,她要他——即使他不會武功,即使他不是她夢想中的俠客,即使他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她也要定他了!

  巫翰陽雙手環胸地在一邊搖搖頭,“他們絕對不會放走草草的,知道綁錯人,他們第一個會做的就是拿她當出氣筒,而且,草草可能看到他們的樣子,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會……殺人滅口!”

  “不會吧?”怡君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這麼嚴重的結果。

  狄南浦拉著她坐到沙發上,“如果能追蹤他們把草草綁到哪去就好辦了!”

  “可她已經告訴綁匪綁錯人了,人家怎麼還會打電話來呢?”翰覺得竺怡君的前景堪慮!看暮現在的樣子,極有可能一怒之下拿她來祭草草的亡靈。

  千暮靠在牆邊,一言不發地緊握著手中的銀色手機。

  “我們先不要自己亂了陣腳。”一向沉默的晚晴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根據大家提供的線索,晚晴開始在電腦前操作了起來。就在千暮耐心用磬的前一秒,晚晴及時找出草草的所在位置。

  三劍客——出發嘍!

  “原來……原來你們是名副其實的三劍客!”

  怡君看著眼前三個帶著假面具的男人,整個人傻愣在原地。

  狄南浦一身白衣、巫翰陽黑衫、衛千暮身著銀衣。那種束領、束腕、束腰、長襟,一身仿古俠士的裝扮突顯出他們挺拔、高挑的身形。

  而他們手中握著的武器是——劍!

  對古劍稍有研究的晚晴向怡君解釋起來,“狄南浦握的是『紫葉』翰執的是『拓石』衛千暮那把是『翼影』皆出自名家。他們就是黑道首領——龍錚的徒弟,也就是傳說中『飛龍在天』、『攀龍入雲』、『臥龍遊海』。你那個狄南浦正是劍術出神入化的『飛龍在天』!”

  怡君走到狄南浦面前,一手抓著他握劍的右手,一手扯下他的面具。

  “你騙我!你說你右手的繭是為了改掉左撇子的習慣練出來的;你還眼看著我辛苦地向翰陽學武功,卻眼睜睜地站在一邊,就是不肯教我。你心裡一定笑翻了,對不對?真正的呆瓜不是你,是我!”

  南浦急急地想要解釋,“我是有原因的……”

  “好了,目的地到了,我們先去救草草,回來再說。”

  巫翰陽輕柔地拉過晚晴,“你和怡君在這兒等我們,我改裝的槍和手錶,你帶了沒有?遇到危險不要一個人逞能,記得叫Safety成員來幫忙,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去救草草吧!你看衛千暮,整張臉都黑了一半了。”

  南浦和翰陽順著晚晴的目光一齊望向千暮。只見他冷著一張俊臉,一身銀衣泛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南浦揉揉怡君那一頭柔軟的短髮,“丫頭,你乖乖地在這兒等我,有什麼事,我們等會再說,好嗎?”

  她乖巧地點點頭,和晚晴一起目送他們三個下了車。

  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漸漸遠離,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呆瓜,你一定要把草草救回來啊!否則,千暮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過去,過了半個小時,衛千暮終於抱著聶草草出現了。

  怡君高興地迎了上去,“怎麼樣?我就說不會有事的吧!呆瓜,你說是不是?”

  南浦沉著一張臉將她拉上了車,“翰,你開車,快點!”

  “還是我來吧!”晚晴率先坐到駕駛座上,“千暮,後面有毯子。”

  衛千暮一言不發地接過巫翰陽遞來的毯子,將懷中的聶草草緊緊地包裹起來。他的臉貼著她的,那張“萬年寒冰臉”在冰冷之外,又多了幾分驚恐。

  “怎麼了嗎?”怡君依舊不知死活地問著,直到她瞥見毯子上滲出的一片血紅,“怎麼會……怎麼會有血?”

  狄南浦擁著怡君,示意她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

  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在晚晴高超的駕駛技術下,九分鐘就到了。衛千暮抱著聶草草一路沖向急診室,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等在手術室門外,怡君還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南浦又會變回那個弱不禁風的書生,而不是劍術高手;聶草草還會一團和氣地跟她說話,而不是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蔔。

  只是,一切真的還能回到當初嗎?

  至少,衛千暮在歷經這一切後,再也無法恢復原先的冷漠。他的感情就像聶草草為他受的傷、流的血、用的情一樣——覆水難收!

  而狄南浦在經歷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數之後,最初那溫和的心也即將開始燃燒。

  是夢抑或是醒,誰又能說得清呢?

  當視線一接觸到衛千暮,怡君就會想到聶草草會受傷,都是她害的,千暮現在會這麼難過,也是因她而起。

  她自責地走到千暮的身邊,輕輕拉拉他的衣角,“千暮,你不要難過,草草一定會沒事的,”

  “滾。”千暮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南浦大步上前攬住他的肩膀,“暮,別這樣,丫頭她也是好意。”

  千暮猛地抬起頭,冰冷的眼神讓怡君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也嚇了南浦一跳——他從沒看過暮的這種眼神。

  “我要她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千暮的聲音像冰刀一樣的鋒利。

  巫翰陽走到他身邊,輕拍他的背,“暮,你冷靜點!草草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忘了,她曾經說過,下半輩子,她會照顧你,她會愛你,她不會這麼輕易就……”

  “不要說了!”千暮的拳頭握得死緊,“我知道她不會有事的,她會醒過來,她搶走了我的心,她會對它負責的!”

  想到聶草草,他那宛如冰山雕刻成的臉漸漸柔和起來,但當他眼角的餘光掃到站在一邊的怡君時,原本有了溫度的眼神在瞬間又寒光迸射。

  “狄,你最好現在就帶她離開這裡!否則我不敢保證我再看到她會做出什麼事情!”

  “千暮,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聶草草的,我以為他們一旦知道綁錯人,就會放她回去。我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

  千暮的眼神毫無焦距地投向遠方,顯然不想聽她的解釋。

  “丫頭,我們先離開吧!”

  狄南浦明白暮現在的心情不是“對不起”就能化解的,他沒有對怡君出手,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除非聶草草平安無事,否則這輩子暮都會恨她,甚至連帶著疏遠自己。

  狄南浦拉著竺怡君走到醫院的大門口,“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我想在這裡等草草醒來。”

  怡君迎著風,呆呆地立在原地,秋季的寒意席捲了她的周身,讓她禁不住瑟縮了起來。

  南浦脫下的外套披上了她的肩,“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暮、翰,還有晚晴都留在這兒,一有消息,他們會立刻通知我的,到時我們再來看草草好不好?”

  怡君一言不發地向醫院的花園走去,南浦也只好跟在她的身後。

  走到座椅旁,怡君坐了下去。

  看著她原本生氣盎然的笑臉如今一片死灰,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丫頭……”

  他本想安慰她,她卻突然轉過頭來,惶恐地望著他,“你說,她……會不會死?”

  她全身都在發抖,連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著。南浦再也克制不住地緊緊擁著她,他再也無法否認自己想要保護她、照顧她、愛她的心。

  “不會的,草草一定會醒過來的。她是那麼頑強、那麼堅韌的女孩,她不會放棄自己的所愛、不會放棄自己的情感,也一定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她還想……想愛暮、接受暮的愛。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這一刻,怡君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她真的會好起來嗎?我好怕,我好怕她就這樣死掉了,這樣我怎麼跟她道歉,怎麼跟千暮道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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