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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要不咱們回去的路上就去買衣服,聽說你喜歡的那個品牌又新出了幾款鑽戒,我陪你順道去看看……”

  “邵決,我不跟你回去!"

  “什麼?"他的自說白話終於走到了盡頭。所有的一切就像遊戲,無論遊戲中的你有幾條命,此時都已經被邵決全部玩完了,他一滴血都不剩,只能靜待著地的死亡判決。

  深呼吸,石墨知道她作出的這個決定,她這一次對回家的拒絕意味著什麼,可她已經做了決定,無路可退了。

  “邵決,你聽著,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不能再回到那個家,不能再和你待在同一臥室,同睡一張床,我不能!你聽明白了嗎?"

  邵決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辛辛苦苦找到她,放下工作帶著兒子來找她,就算他們之間有再大的問題,他都已經做到這分上了,她就不能賞個臉跟他回家?有再多的問題,他們關起門來吵也好、鬧也好、打也好、罵也好……總之一切都好。

  現在她連家都不願歸,是對他們的婚姻徹底放棄了嗎?

  邵決不接受這樣的命運,憑什麼他平靜的婚姻莫名其妙就此擱淺?拽住石墨的手,他像個不講理的老公硬是要將她拖回去——終於明白,危機四伏的婚姻會把人逼得理智全無,直至瘋狂。

  “今天不管怎麼樣,你都得跟我回家。跟我走!"

  石墨想要掙脫他的拉扯,可她的力氣怎麼掙得過他呢?她被他拖著一路行到樓梯口,眼看著就要被拽出門去.了。也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居然硬生生地甩開他的手,毫不在乎自己手臂上的皮硬是脫了一層。

  “邵決你想幹什麼?拐賣婦女嗎?"白晶晶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後面還跟著抱著石頭的蕭寶寶,他們三個倒是更像和諧的一家。

  即將達成的目的中途斷送,邵決有些不甘心,掰開白晶晶的手,他想抓住的是另一個女人,“這是我和石墨之間的事,白晶晶你就別再攙和了行嗎?"

  “如果她不是我酒店的員工,我才懶得管你們的家務事呢!可你現在腳下站的是我的酒店,你想強行帶走的這個人是我的員工,我有權利阻止你這麼做。”

  白晶晶理直氣壯,小姐脾氣可不是蓋的,該出手時她決不會罷休。拽著石墨的手,她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別怕,有什麼事我給你挺著,我就不信在這美好的新時代,還有那一口口大沙豬敢對我們女性同胞使強的!"

  邵決的臭脾氣在面對白晶晶的強勢之下,更加蓬勃地發展起來,“我說白晶晶,這麼多年沒見,你這古怪的個性怎麼一點都沒改變?真不知道這世上到底有多少男人能受得了你!"

  “多了我還不要,只要寶寶一個就行。”

  白晶晶那得意的模樣讓邵決頓時吃癟,他沒閒心思跟她嚼舌根,此時此刻他只能慶倖自己的老婆不姓白名晶晶。相比之下,石墨真像石墨一般,性情溫和、順滑,比某些晶體好上千萬倍。

  所以,他要繼續恐嚇她。首先是利用兒子的力量,接過蕭寶寶懷中的石頭,他用世上跟石墨最親的這個人來動之以情,“石頭,你今晚想不想跟媽媽——起吃飯?”

  “想想想!"石頭揪著石墨的褲子不放,“媽媽,走!媽媽,走!吃飯,我要和媽媽吃飯。”

  卑劣的小人!白晶晶對他的伎倆嗤之以鼻,她真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愛上他這個小人,跟她家寶寶寬廣無垠的胸懷比之,簡直是雲泥之別。

  將石頭拉到一邊,她指著邵決的鼻子罵道:“邵決你有本事自己將石墨帶回家,利用小孩子,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在婚姻中,在愛情下,有英雄好漢之說嗎?反正邵決是沒聽說過。

  爭執了半天,當事人不發話,旁觀者囉嗦個不停,邵決煩了,直視著石墨的目光,“石墨,你今天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要是不回去,咱們就……”

  “就什麼?就怎樣?"石墨不想聽到他的結論,因為,“從我們見面開始,一切就是你說了算。看起來是我在設計你,在操縱全域,可是不管我怎麼用心去做,去努力,去設想,你永遠都是最終一捶定音的那個人。要不要生下石頭,你說了算;娶我還是離開我,你說了算;婚後的日子該是如何,你說了算;是否告訴我你過去的感情,你說了算;我該不該工作,你說了算;我是去是留,你說了算;這場婚姻還要不要繼續,依然是你說了算。”

  他弄錯了,從前到後他徹底弄錯了。

  石墨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要讓他明白,“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婚姻,它不會永遠按照你想像的模樣繼續下去,我、愛情、婚姻,不是你予取予求的對象——你明白嗎,邵決?"

  從他們相遇開始,她在依附著他而生存,於是每個重大的轉折點都由他作出,他已經習慣了兩個人的步伐由他一個人決定。

  他一直就沒弄明白,她想知道他過去的感情也好,她想得到他全身心的愛也好,她想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也好,她離開家開始辛苦地打拼也好……

  她所做的一切都在證明她有能力為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努力付出,她也有資格獲得她想要的全部。若他不給,她便變換腳步。

  愛不是他說了算,一個人決定的愛只會是錯愛。

  邵決的確不明白,他只知道她放棄了跟他回家的權利,她放棄了兩個人和好如初的願望,是她先放棄的,他沒有錯——到了這一步,他仍在堅持他的理論。

  抱起石頭,他不管兒子如何哭著喊著要媽媽,他毅然走出了他千辛萬苦尋找到有她的地方。

  在場所有人中,惟一快樂的就只有白晶晶,她手舞足蹈,像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吆喝!終於把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給趕走了。”望著門的方向,她似乎有感而發,“這麼多年了,這傢伙的臭脾氣完全沒改,如果當初他的脾氣能好上一些,我跟他——那麼相愛的兩個人也不會分手。真不知道他老婆這些年是怎麼忍受得了他的?"

  她望向石墨,想要尋求答案.卻恰巧看到她癱軟的身體倒在椅子上。

  石墨啊石墨,你究竟放棄了些什麼,你知道嗎?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真的不會?

  沒有老婆又怎樣?日子還不是照樣繼續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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