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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說得輕鬆,高泰明坐到他的對面,兩個男人相對相視,“話是這麼說,可是……”

  瞧他滿臉的掙扎,段負浪笑開了,“怎麼?你對我這位長得可以讓大理男人想出家的姑母還萬般不舍?”

  這話讓高泰明頓時跳出三尺開外,嘴還不利落地嚷嚷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愛上她那麼個醜八怪?”

  一步上前,段負浪緊逼眼前人,“高泰明,她真的醜得讓你寧可放棄這個重振高氏一門,搖身登上貴族的機會?”

  偏過頭來,抿緊了唇,高泰明一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不說就不說吧!段負浪取了紙筆,寫了一張名帖遞到他跟前,“你不是喜歡容貌與你相當的女子嗎?拿著我的名帖去這個地方吧!”

  高泰明一看他名帖上的台頭,“碧羅煙?煙花之地?”

  “頭牌待年年,那可是與你旗鼓相當的大美人胚子。”段負浪滿臉鼓勵地瞅著他,那意思就是——你去吧!去見識見識跟你差不多的美人吧!

  高泰明接過名帖,正要出門忽又偏過頭來瞧著段負浪,“可我怎麼在你眼裡看出那麼點等著看好戲的意思?”

  他但笑不語,一面擺著棋一面自在地晃著腿,心裡卻盤算上了——瞧你面相,這駙馬爺,你是做定了。

  第六章 等駙馬公主話白彝

  好戲正式登場——

  不出三天的工夫,整個大理首府都傳遍了。

  什麼醜公主瞧上了大理第一美男,什麼高美男不願娶公主寧可流連煙花之地,什麼大理第一美男與第一名妓比翼雙飛卻慘遭公主棒打鴛鴦……

  眾多流言蜚語連王宮厚重的城牆都沒能擋住,這順順悠悠就鑽進了段漣漪的耳朵。

  “碧羅煙?”沉吟著這三個字,段漣漪忽然站起身來,“來人啊!本公主要出宮。”

  出宮的裝備她一向不缺,換上一件平常姑娘家的便服,她這就要走。貼身侍婢反倒攔住了她,“公主,您就這樣出宮啊?”

  段漣漪笑開了,“不這樣出宮,難道還大行儀仗,敲鑼打鼓地去?”

  “您可是去碧羅煙啊!”侍婢小聲提醒著,語含無限小心。

  段漣漪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覺得本公主比之碧羅煙的頭牌待年年本已遜色許多,如果再不精心打扮就更要被比下去了,是嗎?”

  侍婢頓時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奴婢不敢,奴婢有罪。公主尊貴之軀,天下難比。那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別說是跟公主相比,就算把名字放在一塊兒,也是對公主的侮辱。奴婢失言,奴婢該掌嘴……”

  “好了好了,起身吧!”段漣漪手一揚,命她起身。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她的嘴角依舊是釋然的笑,“人家是大理國第一美人,是能夠跟高泰明旗鼓相當的美人,無論我再怎麼打扮,也不可能跟她相提並論的。與其自取其辱,不如素淨地見,素淨地說,完事了,素素淨淨地走。”

  打定了主意,她遣退身邊的宮人、侍衛,獨自前往碧羅煙。

  首府最繁華的街上那麼一家華麗龐大到足以和後宮相媲美的煙花之所,想要找到門頭,還真不是太難。可一個姑娘家想要進這道門,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太難了些。

  老鴇子一句話——“姑娘啊,你這是賣身還是找男人啊?雖說是一個意思,可對咱們這場子來說,區別可就大了。”

  段漣漪柔柔露笑,報上名來:“我是段漣漪,來找待年年小姐的。”

  老鴇子一聽這話,頓時愁上了,“段?您姓段?您是王室中人?”

  “我是漣漪公主。”

  這話嚇得老鴇子一跳丈把高,像只兔子似的跑進裡屋去,一邊跑一邊嚷:“年年啊,年年噯,我的好年年噯,你快些出來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沒人把著門,段漣漪自己進了碧羅煙。向裡瞧了瞧,這地方還真是富麗堂皇,外觀氣派,內裡精緻華麗,比之後宮竟也絲毫不差。別說是男人了,就算是見過富貴的女子,如她,也對這地方很是喜歡。

  “要是能天天住在這裡,日子倒也悠閒自在。”

  “那你願天天留在這煙花之地嗎?”

  綿軟的聲音自簾子那頭傳出,段漣漪一眼瞧過去,頓時別開了臉。不用介紹,單瞧這一眼,她便知道出來的是號稱大理第一美人——待年年。

  “美,確是美,數一數二的美人。別說是放在咱大理國,就是挑出去,拿到宋國、西夏,那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公主謬贊。”

  嘴裡這麼說著,待年年倒是毫不客氣。自始至終緊抿著唇角,冷著臉,也不讓座,自己先偏著身子坐了,捧著姑娘送上來的茶品起了滋味。

  “我就不讓你了,我也知道,今日你來是要罵的——我若給你遞了茶倒了水,只怕你潤了嗓,我挨駡的時辰會更長,那我不是笨嘛!”

  “呵呵呵呵!”段漣漪誇張地笑了起來,毫不在意自己公主的尊貴,“年小姐還真是風趣。”

  “待年年。”

  “年年小姐……”

  “待、年、年!”

  段漣漪怔怔地瞧著她,忽而正色道:“大理國似乎沒有姓『待』的。”

  待年年偏過臉來,直截了當地問了:“公主是在懷疑待年年的真實身份嗎?”

  “若我知道的不錯,你是兩年前才到大理的。而『待』,可不是大理國當有的姓。”她慢條斯理地說著,似無關緊要,卻字字珠璣。

  即便她有千百招,待年年只還她一句話:“我不姓待,也不姓年,我叫待年年。”

  “那我們就此別過了,待年年小姐。”段漣漪起身這就往門外去。

  這前前後後連一盞茶的工夫就沒坐上,便要走?那她又為什麼要來?待年年不明所以地站起身,遠遠地看著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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