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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景上竟笑容加深。“所以——”目光朝祭廣澤撇睇,神情閃過一絲調侃。“潘娜洛碧是孤爵剛認的乾女兒?”

  “女奴。”祭廣澤被挑釁了,冷聲回嘴。“她是我專用的女奴。”

  “女奴潘娜洛碧?”景上竟低吟。“只是女奴?”

  “怎樣?”祭廣澤吼道。他們看起來像父女嗎?去他媽的景上竟!

  “不是寶貝乾女兒,只是女奴,難怪輕言炸船,一點也不珍惜人家……”景上竟沉聲哼笑,視線打量地在倪霏碧和祭廣澤身上流轉。“這樣吧,”最後定睛對住祭廣澤。“你多少錢買的,我出二十倍。”這世上某些地方卻是仍存在女奴買賣這事,祭廣澤涉足那樣交易市場,沒啥可奇怪。他是個像薩德侯爵那類的悖德派。“我不會動不動要她賠死,相反地,我會很疼惜她。炸船、燒直升機這種事,孤爵您自己去搞個痛快。”

  “你大概沒聽懂我的話,”祭廣澤難得有耐心聽完景上竟發言,卻是一把掀起他的獵裝衣領。“豬玀——”

  “禽獸——”景上竟扒開祭廣澤雙掌。“不要動手動腳,二十倍不滿意,就兩百倍。”

  “誰要你的臭錢,留著為自己買口棺材!”祭廣澤手臂勾挾景上竟脖子,使勁欲甩他撞牆。

  景上竟立刻反應,腳步後跨,蹲低,反抓祭廣澤手臂,將他過肩摔。“孤爵的墓碑早刻好了,要不要現在立上!”

  “想好你的遺言!”躺平了還不認輸、不饒人,祭廣澤扯住景上竟的長髮不放,讓他直不起身,長腿一掃。

  景上竟撲地了。嘶吼聲此起彼落。亮如白晝的長廊上,兩個男人揪成一團,頭髮亂糟糟,衣扣到處滾。其中一顆滾向倪霏碧,碰著她腳尖,停下來。

  “你們要不要吃香蕉口味的烤蝸牛?”倪霏碧撿起扣子,柔聲開口。“請問這裡的廚房有沒有菩提花、野生蘋果、薄荷和肉桂?我想煮茶——”

  粗吼咒駡頓止,互拉衣襟的男人定住相對出拳的動作,齊齊轉望倪霏碧。

  “我想煮茶。”她沖著兩個男人甜甜地說:“很好喝的茶,我們一起喝,你們要一直躺在地上嗎?”

  “香蕉口味的烤蝸牛是怎麼一回事?”景上竟首先恢復理智,掙開祭廣澤的鉗制爬起,整理一下掉扣、衣襟大敞的獵裝。

  倪霏碧伸長手,攤開掌心。“對不起。”像個要討打的犯錯孩子。

  景上竟愣挑濃眉,視線一掠,昵住她粉白透紅掌心上的紐扣。“又不是你弄掉的,道什麼歉?”他拿起紐扣。

  “請原諒他。”小女人鞠個躬。“廣澤先生肚子餓的時候,不太能控制情緒。”為男人向他道歉。

  景上竟瞥了一眼正從地上站起的祭廣澤。這瘋子福氣可真大!一干好女人為他效勞!景上竟略帶不是滋味,將拿離一微米的扣子放回倪霏碧掌心。倪霏碧抬眸,疑問中,見他脫下獵裝,往她身子披。

  “這麼抱歉的話,把它縫好再還我。”大掌包握她小手,要她把扣子緊緊收妥,他搭住她的肩,和善地笑說:“現在,我們先去廚房,你好好示範一下香蕉口味的烤蝸牛——”

  “你想吃嗎?”倪霏碧側仰臉龐,訝異地朝景上竟直瞅。“這是我剛剛看你們摔角時想到的新菜,一定很好吃——”

  “喔!”景上竟也驚訝極了。看他們“摔角”?還想到新菜!而且是香蕉口味的烤蝸牛!他哈哈笑了起來,垂眸盯著有顆神奇腦袋的小女子。“潘娜洛碧,你要不要永遠待在我船上!”

  啪的一聲反對,響在景上竟右臉靠耳朵的地方。

  “在最近的陸地靠岸——”

  “你馬上滾下我的船——”

  兩個男人不知是太有默契,還是怎樣,回首對上,同聲同調,連神情都相似。

  景上竟怒瞪從後頭偷襲、賞他巴掌的祭廣澤,祭廣澤同樣恨瞅手臂勾搭倪霏碧肩膀的景上竟。兩男對峙,只消千分之一秒,他們又將摔起角來。

  倪霏碧趕緊出聲。“你們一起吃吃我的新菜好嗎?”

  “不好。”

  “免談。”兩張俊臉一撇,齜牙咧嘴地齊口同聲。

  “茶呢?”倪霏碧竭力不忘時地、無可挑剔地扮演著女奴。“喝茶好不好?菩提花、野生蘋果、薄荷和肉桂煮的茶可以消除壓力,我會幫你們加蜂蜜,很甜的蜂蜜喔。”

  “走了。”祭廣澤拖走倪霏碧。蜇往艙房,下去海圖室了。“別忘了你的主人是誰!”走兩步,再三步,他頓足,忿忿地扳開同調手心,抓下她肩上的男人獵裝,鄙棄地拋甩。

  景上竟敏捷接住自己的衣服。“這筆賬我會記住。潘娜洛碧,你也記住我,千千萬萬把我記在心坎,我是你的大爵士——”

  咚!一顆扣子打在大爵士鼻尖。

  大爵士把海島來的孤爵流放在無人小島,任其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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