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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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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有啊,我有很多事想做,我想當裁縫師、園藝師、廚師、甜點師……” “聽起來就是女奴。”他站起身,離開按摩池。 “啊!你泡好了——”她送上浴巾,回身走開,步伐很快,朝向屋子落地門。 “女奴——”他叫她。 她已經入內。 “女奴——”他生氣了。即便他明白了她沒把他當她父親畫室裡的模特兒看…… “女奴!”又吼叫,怒丟浴巾。 “我準備好了。”她出現,雙手提高大餐籃。 “幹什麼?”他穿上衣物。這衣服什麼東西?像紗袍。他扯著腰間系帶,心浮氣躁起來。 倪霏碧走向他,放下大餐籃,伸手幫他右穿左繞綁好複雜的長帶子。“對不起。”剛剛那一秒鐘,她想到他在療養院時,一定經常被綁。“那個……下次我會做沒有帶子的——” “要幹什麼?”祭廣澤踢踢大餐籃。 “你不是喜歡野餐嗎?”那天她看到他提著餐籃往戶外走。“去野餐!”她提起餐籃,一雙美眸亮閃閃地望著他。 他瞅住她依然戴在胸前的金鑰匙,好半晌,伸手將它捧起,仔細審視深染花液的刻痕紋路,低語:“你知道藍鬍子發現他妻子不聽話時,他怎麼做嗎……” 倪霏碧點點頭,但沒回答。祭廣澤看她一眼,兩人視線交纏、目光激碰。 她說:“我們去野餐——” 他揚唇,垂眸,握住金鑰匙,放進她衣服裡,讓它躺在她雪白的胸壑中。 蘋果紅——祭廣澤比較喜歡說處女紅——的野餐墊鋪在大地綠之上,祭廣澤躺在中央,左邊放著野餐籃,右邊屈膝斜坐的他的女奴正聽從指示,把肥肝牛排喂進他嘴裡。 他品嘗女奴的手藝,染沁絏藍的眼眸眯成一線。天上的殘陽在雲裡掙扎著般拖往西方,此分此秒已是午後近晚。他們把時間揮霍在飛行,駕駛直升機繞了島空一次次,歸巢鳥影加入飛行行列,無線電通訊呼喊回航,他偏玩命險降於鷹嘴峽下長著鮮黃小花的狹嶺。那幾乎是死亡邊緣的飛行,地獄,門前的降落。直升機頭插進坡丘土壤中,攪噴一陣泥雨,萬幸這是架超級直升機,精良穩定又安全,讓他們把命保存了。 老天爺不想這麼早見到出類拔萃的瘋子,許他在這兒如蛇悠哉地躺著吃。 細慢吞咽女奴準備的美食,祭廣澤時不時微掀眼皮,瞥睇倪霏碧。 她第七次抓到他的目光,說:“太亮嗎?下次我會記得準備陽傘——” “都日落了,是吸血鬼出門的時刻……”長指掠掠額前髮絲,他懶沉沉地合眸、張眸。 “我們這兒不是吸血鬼的故鄉,要不,我真會以為你是書裡描述的那個俊美吸血鬼伯爵……”她和他閒聊,算是另類稱讚。 他聽著,沒吭聲。夕色暈貼他一邊臉頰,也在她疊合的雙腳抹了層淡紅,摸得她十隻探出長裙下擺的趾頭像蚌殼中稀有的粉紅珍珠,她的鞋子擺在野餐墊外,她把這野餐墊當床,上來就脫鞋。 他同樣沒穿鞋,身上的紗袍似睡衣,躺在姿態百分百認定這野餐墊是床。一張讓他躺著吃飯喝酒,有女奴服侍的欲望床。 “你知道紅色的床……代表什麼嗎?”黃昏氛圍,男性的呢喃,縈繞著,不像問話,像夢囈。 小女奴聽明白了,卻是回答:“我看《驚魂記》,所以想染一塊可以野餐、可以睡覺的紅布……” 《驚魂記》嗎?不是新婚男女初夜的那張床嗎?亦非蘋果紅或處女紅? 祭廣澤挪轉臉龐,單手支額,看著這個怪東西。 倪霏碧瞧他撐起頭頸對著她,淡淡疑問躍上嬌甜臉蛋。“嗯?”微挑纖纖秀眉。 他懷疑她像她母親一樣會誘惑男人——零歲到一百歲的男性均抗拒不了她那活靈靈、波俏、琦豔的注視。 他也一樣眉角,摸撫著野餐墊,說:“《驚魂記》啊——” 她美眸閃燦水漾光點,點著頭。“我最喜歡血濺浴簾那幕。” 他扯唇,像在笑。“我以為是經血記。” 嗓音僵滯,她瞅著他,這會兒的眼神該是在腹誹心謗他的變態與下流。這麼忖度,他愉快而無賴地笑了,下一瞬,卻見她也在笑,心無城府地純真笑,一面低頭處理手中餐食,溫婉嫻良至極。 “我有時候真的會弄髒床單……”她叉起肥肝牛排要喂他,侃侃而談。“我洗床單的時候,從沒想過把它全部染紅……這是希區考克給我的靈感——”小手摸摸野餐墊,白皙纖指留連地描觸布料織紋。 “處女落紅床單在變態戀物癖市集中很受歡迎。”祭廣澤咬下叉尖的肥肝牛排,眼神幽沉,深眄倪霏碧。這怪東西,太過鎮定,惹得他愉快沒兩分鐘,便要使惡劣。“我以為,你染布的靈感應該從那兒來——” “真的嗎?”倪霏碧抬起頭來。“真的有那種市集呀?”再一次,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她柔嚷:“我以為那只是傳聞——” 她聽說過!她聽說過—— 變態戀物癖市集! “所以我也能把我的落紅床單拿去賣,對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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