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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在她家洗澡!而且,他對她家似乎很熟,不用她帶路,目標明確,走到二樓後露臺那個可以觀賞菜園灣內陸青色丘陵與部分碼頭風光的石砌按摩池。

  “香檳。”他踏上三層踩腳階,定住,再下一個命令後,脫掉內褲亂扔。

  倪霏碧美眸圓瞠,雙手一松,一路撿起的男人襯衫、長褲、皮帶、鞋子撒歸於鋪木地板,她忙著接那飛來物體。

  “好像泥巴……”接住了,下意識的呢喃冒出口,不知是不是嫌惡。

  “怪東西。”祭廣澤沉眸緊睇倪霏碧的一舉一動,低低哼嗤。

  聽聞聲響,倪霏碧抬頭,瞧見祭廣澤站在池邊,正拉蓮蓬頭淨身中。“還沒放熱水呢!”她隨便捏擰手中物幾下,學他一把拋開,啪啪啪登階,繞向角落岩山造景,摸一個開關,山壁噴煙,水瀑洸洸瀉進池中。

  池底、池周也在冒水,不一樣溫度的水。這水接自農場內陸冷泉和海邊暖泉,很清澈。祭家海島有好幾處泉源,他偏好高原下的這一處。

  水霧暈蒙,忽聚忽散,女奴的臉龐一下嬌稚、一下成熟,像是兩名不同女性。不,她們是相同的,一樣流野獸家族的血液,大膽程度沒有上限……

  “要不要一起泡?”坐進池中,祭廣澤發出懶沉的嗓音,視線直瞅倚畔試水溫的倪霏碧。

  她凝眄他,眼神流轉——在他臉上身上流轉——撩水的柔荑幾乎觸著他的sheng體。“一起泡嗎……”眨顫鬈翹的睫毛,誘惑似的有意,其實真是無意。

  在他看來,她是不懂害羞的生物。必然如此、理該如此,她的父親是畫家,她從小在她父親的畫室看多走來走去、進進出出的人體模特兒,早對赤裸這事沒感覺。

  “可以嗎?”這一問,更像誘惑,慢柔柔,往下說:“可是我是女奴——”

  “古羅馬時代開始,陪主人洗澡是女奴應盡的義務。”祭廣澤像個帝王般地說。

  “喔。”倪霏碧應道,站起身,雙手往腰側解著sarong裙的漂亮紅結。

  她彎著纖頸,發綹微掩那教人看不清的美麗側臉,這時,令人幻覺——誤認——般的羞澀顯出來了。

  祭廣澤嘲諷地扯扯唇。“動作快——”

  “啊!”倪霏碧低叫,看向他。“我還沒幫你準備香檳呢……”說著,便跑下三層踩腳階。

  祭廣澤看著那溜進屋的纖影,嘴角弧紋算計似地擴大。“你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女奴 ——”

  倪霏碧確實沒讓祭廣澤等到水枯石爛。當她再次出現,岩山如然流著泉水,石砌按摩池依舊冒煙滾泡,他舒服得都睡著了。她站在岸畔看著他。他眼皮跳動一下,張開了,睡得很淺。

  “我外公說,創作者連睡覺腦子也不能休息。”她把裝香檳的船型託盤放置水面,隨水流輕盈漂往他。“你辛苦了,祭廣澤先生——”接著,把放著乾淨衣褲和浴巾的籃子,擺在池岸。

  她也換過衣服了,這會兒穿著高腰托胸象牙色長裙,像個希臘女神,又或者更像羅馬女奴。

  “我已經做好肥肝牛排——”

  “倪佛安那個傢伙的。”

  祭廣澤與倪霏碧同時出聲,他眯眼瞥睨她準備的衣物。

  “不是。”倪霏碧搖頭。“爹地的衣服你一定穿不下。”試水溫時,她就清楚了,他跟爹地差不多瘦,可他比較長——長腿長胳膊,高爹地好幾吋,爹地的衣服給他穿,一定變成八分褲管、八分袖。“那是我自己做的,本來要拿去市集賣——”

  “市集?”祭廣澤皺眉。

  “你不知道嗎?”也對,聽說他很長一段日子住在療養院。倪霏碧緘默幾秒,往下說:“港口蚌形廣場每個禮拜都有手工商品市集,我把自己做的東西拿去賣。”

  “虎王的外孫女在擺地攤?”祭廣澤喝起香檳,以為自己聽到笑話。

  “不可以擺攤嗎?”倪霏碧眨眨眼。他的反應跟外公一樣,外公說虎家在島上是有聲望的氏族,怎麼可以去擺地攤,幸好爹地媽咪隨她興趣自由。

  “你沒有其它想做的事嗎?”祭廣澤喝完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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