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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要談什麼愛不愛的!酒吧的事情和愛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心裡還是隱隱地排拒著愛情,什麼樣的愛才不會受傷害?什麼樣的愛才能夠永遠?四年前的陰影還埋在心底,他對愛產生了質疑,甚至不願去面對或理解。

  「那什麼才和愛情有關係呢?天齊,難道……要我辦到你提出的三個條件,才是你要的愛情嗎?」她屏息的等待回應。

  「意雯……」季天齊沉吟片刻,清了清喉嚨說:「我一直沒有把你當作其他的女人。」

  「我知道,我懷疑你是不是以為我做不到?」任意雯鼓起勇氣將積壓心中許久的話說出。

  季天齊走到吧台裡面,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嚕嚕的往喉中直灌。今夜他不想喝酒,因為他必須保持清醒。

  他重重地放下水瓶,凝重的看著她說:「對!就因為你做不到,我才會對你比其他女人認真。」

  「可是……我得到你的認真,還是不夠……」

  「對我來說已經很夠了!」

  「不……不是只有這樣。」

  「意雯……」他欲言又止,深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她看他說不出話來,只有苦笑一聲說:「天齊,可以再調一杯彩虹酒給我嗎?」

  他凝望著她,二話不說回頭挑起幾瓶酒,開始調酒。

  不久,他將酒杯推向任意雯,一層又一層不同顏色的酒層層疊疊的裝在窄小的酒杯裡。

  最後,他燃起了一道火焰,火破壞了酒裡的層次重量,液體開始穿流轉動,他用檸檬蓋住了酒上的火焰後,說:「等熱度退了再喝,你可以慢慢品嘗每一層酒,也可以一飲而盡。」

  等待了一會兒,她選擇一層一層的品嘗。

  「在酒吧裡,沒有任何酒保喜歡調這種酒,因為它調製起來非常繁瑣。這酒的原名和彩虹一點都扯不上邊,它的法文名稱叫做Pousse Cafe,翻譯成英文就是chaser。」他欣賞著她喝酒的姿態,真希望身邊有照相機可以拍下那微醺酡紅的臉。

  她笑了笑,心有戚戚焉的說:「追逐者?這是一杯追逐愛情的酒,很適合我喝,不是嗎?」

  他也跟著她的笑容牽起了嘴角。

  「我們都在追逐愛情,到最後,卻被愛情綁住了自己。」任意雯感歎一聲,拿起酒杯,一口飲盡了剩下的彩虹酒。

  「我可以再要一杯嗎?」

  這一次,季天齊調了不同的酒,放在任意雯的面前。

  她一口飲盡,臉不紅氣不喘的。她從小就常和父母參加許多餐宴,小酌幾杯酒還難不倒她。

  「不錯!你的酒量……」他滿意的看著她。

  「我已經通過第一項考驗了嗎?」

  「嗯!」他回答,把桌上的酒杯拿下,走到了水槽前清洗。

  任意雯緊握著酒杯,心底正和自己交戰。下一步又要如何?難道要她卸下自尊,懇求他和她完成第二項條件?

  最後,在季天齊的沉默中,她輕歎了一口氣,她愛他,愛得死心塌地,但是她還沒有辦法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尊嚴。

  任意雯離開了高腳椅,轉身邁開大步,還沒有走到門口,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回來。

  身體一旋,她已經掉入了季天齊的懷抱裡。

  像墜入了深淵一樣,任什麼都無法抵擋落地的重力。

  「不要走!留下來……」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她來不及看清楚他的臉,他的唇已經吻上了她的耳垂……頸肩……胸口……

  她的眼淚滾落了下來,她可以清清楚楚的體會到他熱烈的愛情。

  但是為什麼他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她的耳邊什麼都聽不到?

  季天齊的手來到了她的臉頰,觸摸到那溫熱的淚水,然後,他的嘴唇重重地印上她溫軟的唇。

  他熱情如火的動作,已經將她的心和身體全都融化成了一灘任意波動的水,在他的懷中蕩漾飄搖——

  季天齊——把將她抱起,直往酒吧的地下室而去——

  不久,她跌落在軟床上,在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他像夜空的星鑽般閃爍的眼睛,灼灼的注視著她。

  ……

  兩人相愛,突破了最後的那一道關口,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為親密。自從那一天起,季天齊就時常來到頂樓的房子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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