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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爹是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才發誓不染綾羅的,我今天也是為、為了……『那個』才破誓的。」她結結巴巴的,終究還是說不出「心愛的男人」幾個字。「爹他若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理解我的。」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是在告訴我,我是你心愛的男人吧?」淩易笑道。

  「你……」哪有人將話說得那麼白嘛!紫染羞得紅通通的俏臉整個埋進他懷裡。

  「呵呵呵呵……」酸易笑得愉快至極。

  「爺,您這招欲擒故縱使得可真好啊!」瞅見紫染不注意,通寶用口型道。

  白癡!淩易給了他一記冷眼。

  這是什麼意思啊?通寶搔搔頭,非常不解。

  第二天一大早,紫染背著隨身小包袱直奔京城左郊的房山。

  淩易的傷勢還沒痊癒,卻堅持要跟她同行,否則就不放人。拗不過他的堅持,她只得同意。

  他的腿上有傷,可是任憑她怎麼說,他就是不答應雇一輛車來代步,理由是,錢要花在刀口上,得留到運染料回京時再用,現在的他還撐得住。

  撐得住?才怪!

  紫染既心疼他的身體,卻又對他的固執感到無奈。

  節氣雖然已經入秋,卻正值秋老虎肆虐之時。

  才走了半天,兩人的衣衫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已不知多少次。

  按照計畫,他們下午就能到達房山腳下的小村莊,當晚再隨便找家農舍湊合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就能上山去採集需要的原料了。

  可現在,別說是下午了,只怕天黑也到不了村莊。

  發現那一路上替她遮擋陽光的高大身影,又一次遠遠落在後頭,紫染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易哥,我好累啊!」她停下腳步,擦了擦汗,做出一副走不動的樣子。

  「又累了啊?那趕緊歇歇腳吧!」淩易步履蹣跚的「跑」上前,體貼的將她扶到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

  唉~~被攙扶的該是他才對吧!

  紫染忍不住在心裡直歎氣,但顧及他的男性自尊,她終究還是將這話咽下肚去。

  天乾物燥,在太陽熾熱的官道上走了半天,整個人熱得就像要燃燒起來。

  淩易拿出水袋想喝水,卻吃驚的發現出發時還是鼓鼓的水袋,現在已變得幹乾癟癟了。

  「天氣熱,喝點水解解暑吧!」他將水袋遞給她。

  「好啊!」紫染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的接過水袋,可她才小小的喝了一口,就皺起兩道秀眉,「這水的味道好像不太對勁。」

  「不會吧?這是早晨我新打的水呢!」湲易的嘴唇都乾裂了,卻仍捨不得喝水袋裡僅剩的水。

  「可是味道真的不對勁。」她堅持。

  「真的不對勁嗎?』被她這麼一說,他也開始疑惑了。

  「不信你自己喝喝看呀!」紫染將水袋塞回他手裡。

  「沒有味道啊!」他湊到袋口聞了聞,沒聞到什麼不對的味道。

  「你以為自己是狗鼻子啊?」她沒好氣的道。

  看見她生氣了,淩易只好將嘴巴湊到袋口,本來只想小小的喝一口,最後竟忍不住「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

  糟糕!等他意識到不妙,水袋裡已經沒有水了。

  「水沒有壞,你欺騙我。」其實淩易哪是那麼容易騙的,他會著了紫染的道,只因為太相信她了。

  「我是真的覺得有些怪怪的嘛!」紫染打定主意死不認錯,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唇畔不由泛起一朵小小的笑花。

  「你該不是被太陽曬昏頭吧?怎麼連味道也辨不出了?」淩易伸出大掌試探她的額,喃喃自語,「沒發燒啊!難道是太累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上路吧!」紫染站起身。

  「好。」淩易點點頭,仍是一臉擔心,「要不要我背你?」

  「背?」她怪叫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趕緊亡羊補牢,「我、我是說我現在還不太累,等我真的撐不住了,你再背我。」

  「嗯。」他再次叮嚀道:「累了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強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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