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山南 > 情人可口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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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我想吻你。」說完,櫻唇半是羞怯半是喜悅地印上他驚愕微張的唇瓣,想借此來傳遞心中溫暖的感動。 黑暗之中,只一聽到兩顆心急如擂鼓的咚咚聲,以及越來越濃濁的喘息。寒脂隱隱地感到,昨晚在她房中的那種半是膽怯半帶著酥麻的激情狂潮再度襲擊了她。她微微地喘著,為這種陌生的情潮而心醉神迷。 但在下一秒鐘,他已經推開了她,坐到離她最遠的凳子上去喘氣。 寒脂急忙去系繡衫的排扣,顫抖的雙手讓她無法完成這項任務。尉可口已經移身過來,溫柔地替她把扣子系好,撫了一下她燒紅的臉頰,「寒脂,對不起,是我逾越了。」 「沒有!是我先吻你的呀!」她一時忘了害羞,急急地說:「你好像在我身上放了一把火一樣,那種感覺……我喜歡。」說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講了這麼不得體的話,她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羞得不敢再看他。 「是我的錯。你是女孩兒家,我不應該在成親之前對你輕慢。」他的額頭與她輕抵,努力地平復方才被她挑起的激情。 「那……以後你會不會都不親我了?」 「不會。」他好笑地看著她惶恐的樣子,「不過,不要挑戰我的自製力。」 寒脂被他暖昧不明的語意弄得羞紅了臉。他這樣說……是暗示她嗎?她急忙窩進他的懷裡,隱藏起自已燒得快沸騰的雙頰。 尉可口輕柔地以指梳理她柔順烏亮的長髮。她舒服得像一隻受到主人眷寵的貓咪,嬌滴滴的,任他的寵愛綿密地將她網住。 「尉可口……」 「嗯?」 「我今晚不回房了好不好?」 他被她的輕柔低語驚了一跳,連忙扶正她的身子,表情恢復嚴肅,「不要任性,寒脂。淩府的大小姐在西廂房裡丟了,這府裡有多少人要受到牽連?你剛收了幾個新的丫鬟,不要害得她們初來乍到就受責罰。」再則,他也不信任自己的自製力,如果讓她留下來過夜,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會如大師兄所說的那樣「被迷去三魂七魄」,最終做出對她輕薄的事來想到方才自己的情難自禁,他更是惶恐。 在……在一切的麻煩都沒有得到解決以前,他說什麼也不能碰她。 「可是,我一個人睡會害怕。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素心腐爛的臉。」想起她的夢靨,寒脂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恐懼。 他想了想,「這樣吧,你躺到我床上去,閉上眼睛。」 她乖乖地照著做了,又回過頭來找他,「那你呢?」只有他在身邊,她才會覺得安全。 「我在你身邊陪著你。你安心地睡,不用害怕,我不會走。」他坐到床沿上。 「真的?」 「真的。」 果然他沒有騙她。他替她放下床帳,之後就斜倚在她身旁溫柔地看著她,一隻手始終和她緊緊地交握著。 她躺在床上,骨碌碌地睜著大眼,「尉可口,我睡不著,我們說說話吧。」 「你想說什麼?」他寵溺地望著她。 「說我們成親的事。」 「成親?」 「對,成親。你剛才說了成親是吧?」 他凝神半刻,點了點頭。剛才他很自然地就說出「成親」這兩個字,在他心中,早已認定她是他此生相守的女人。只是……他們真的可以有未來嗎?他真的可以被允許這樣幻想嗎?當所有的證據都找齊、當淩滔謀反的野心被揭露、當一切的問題和矛盾都暴露出來時,他……他真的可以不顧一切她帶走他的新娘嗎? 「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可是我已經賴定你了哦。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如果不肯娶我,我一定會在吐血身亡之前拿刀砍死你。只是我爹那邊,有點兒難辦呢……最好你不僅不是個廚子,還是個富人家的公子……你看起來有那種氣質哦……」睡意漸漸襲來,她的語音開始含混。 尉可口凝視著她嬌嫩的容顏,在心中歎了口氣,他該如何告訴她,他不是什麼富人家的公子,卻是個要親手將她爹爹送上斷頭臺的「冷血」捕快——在遇上她以前,他的確是。 「如果爹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就私奔好不好?」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她還不放棄地繼續幻想,「我們逃到江南開個小酒樓,嗯……就叫『可口樓』好了,因為主廚是你嘛。你的手藝那麼棒,一定賓如雲來……每天早上,我們先去市場買菜。回來以後,你掌勺,我打下手……唔,雖然我沒做過什麼粗活,但是我可以慢慢學起來……」 他閉上眼,幻想著那幅景象,那一定會是全世界最美的一幕。 「成親……我想跟你成親……尉可口……可口……」 終於,她不再發出任何聲響,合上眼沉沉地跌入了夢鄉。只是這一次的夢中不再有腐爛的屍首,只有她和他——多年後攜家帶子、夫唱婦隨的恩愛模樣。 尉可口愛憐地注視著她的睡顏許久,才輕巧地抱起她的身子,運起輕功悄無聲息地往西廂房方向飛去。 他當然不會食言。在將她安置好以後,他會徹夜守在她的門外,為心愛的人兒守護一夜的好夢。 「煙柳堂」的柳,一直是京城一絕。初夏的夜風徐徐輕拂,柳枝隨風搖曳,猶如美人的嬌態,款款生姿。 然而,依偎在柳樹下的紫衣少女,卻並沒有觀賞美景的好興致。她愁眉輕攏,俏麗的臉上盡是擔憂和傷懷的神情。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經有人看了她好久,直到一件深紫色外衫驀地扔到她的肩上。 「哥!」紫貂回頭低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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